“那是当然。”
“那你准备了些什么?你觉得,她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我笑道:“这,就要看看她这个人的心性了。”
“她是什么心性?”
“她这个人,简单率真,暴躁易怒,动手要比动脑子更多,也更快。不过事情牵涉到她姐姐,牵涉到我,更牵涉到裴元修,她多少还是要想一想。”
“想什么?”
“想如何让自己尽量少的承担责任,更要让她姐姐尽量多的得到利益。”
“有这么好的事?”
“当然有。”
“是什么?”
“你!”
“我?”
她愈发愕然的看着我,又低头想了想,猛然醒悟过来似得,说道:“难道她想要——”
我笑道:“没错。”
“……”
“在她看来,裴元修身边的女人都是她姐姐的障碍,那么除掉一个是除,除掉两个也是除。既然要除掉我,已经是背了一个罪名了,那就不如一口气把你也除掉,这样一来,也算给她姐姐彻底解决了我们这些后顾之忧。”
南宫离珠眉心都拧成了一个疙瘩:“可是,除掉我们两个人,就算是除掉后顾之忧了吗?难道裴元修将来就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吗?看看他们现在干的事情,她这个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吧?”
我笑了笑:“这个想法,可未必天真。”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两,是在她姐姐成为裴夫人之前,嫁给过裴元修的人。”
南宫离珠被我这句话说得一怔,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半晌,她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光,抬起头来看着我,像是一下子把什么东西看透彻了似得:“你的意思是,她要为她姐姐除掉的,不仅是我们两个女人,更是让她姐姐名不正,言不顺的这两段关系?”
我沉默的点了一下头。
南宫离珠这一回也沉默了下来。
有一些事过去太久了,不提了,可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我和她都曾经嫁给过裴元修,一个是名满天下的太子妃,一个是当初金陵人人皆知的裴夫人,都是在韩若诗之前,尽管这两段关系的结束都非常的曲折,甚至在常人看来,这两段婚姻实际上是没有结束的,南宫离珠和他并没有正式的合离,就直接成为了裴元灏的妃子,而我虽然已经在西川跟裴元修明白说出要仳离,可这件事也并没有昭告天下,裴元修迎娶韩若诗,当然可以在金陵成为事实,但如果要往长远考虑,如果将来裴元修真的有可能占领京城,问鼎中原,那么韩若诗的身份,将贵不可言。
韩家有女,母仪天下,这句话,也许就是支撑着她的动力。
可是,一个母仪天下的女人,却是这个男人的第三个妻子,只这一点,就是将来遭人诟病的把柄。
所以,最好的办法,不仅是除掉后顾之忧,更是一劳永逸的为她姐姐的后位清除掉所有障碍。
这一次,南宫离珠的脸色要比刚刚更难看得多,她长长的抽了一口冷气,然后看向我,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刚刚还说韩子桐简单率真,暴躁易怒,单单是能想到这一点上,就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了好吗?”
我也笑了笑,但没说话。
韩子桐简单率真,暴躁易怒,这没错。
能想到这一点上的人一定不简单,这也没错。
只是,未必是同一个人。
韩子桐这样的女人,在金陵有势力,又对一个人有执着的保护欲,行动力比许多男人都强,是一把非常趁手的杀人刀。
有人要借她来杀人,实在很容易。
见我只是笑而不答,南宫离珠便说道:“如果她想要对付我们两个人,那我们现在不是很危险?”
我挑了挑眉毛。
“你觉得,她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当然,是在我们两个人都在一起,而且远离她姐姐,可以让他们都不被怀疑的情况下动手,是最方便的。”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安静了下来,南宫离珠听得脖子一梗,睁大眼睛抬起头来看着我:“你说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们两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原本外面的花园里,一直有些虫鸣鸟叫,但就在刚刚那一刻,周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不仅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窗外的风似乎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