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桥中央就对上了。
那个挑喜饼的人原本一脸喜气,但一闻到那味道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再看那人担着粪桶拦在面前,脸色就不好看了:“让让。”
那担着粪桶的中年人不满的说道:“你为什么不让?”
“你看见我挑的是什么了吗?喜饼!我姐姐今天嫁人,我是送喜饼的!”
“你姐姐嫁人又不是我姐姐嫁人?”
“哎,你这人怎么不长眼啊,这喜事能耽误吗?耽误了时辰算谁的?你让我一下我不就过去了吗?”
“年轻人,说话留点神,别闪了舌头?你的喜事不能耽误,也不是要耽误的,你要是让一下让我先过去了,你不也能马上过去吗?”
“开玩笑吧你,我担着喜饼,让你一个担着粪水的?”
“粪水怎么了?不是从你身上来的?”
“你——!”
“你什么你?年轻人好好说话!”
“好,我不跟你计较,你到底让不让!”
“我不让,要让也是你让我!”
……
没想到,好好的一副田园山水画里,出了一阵难闻的恶臭,现在竟然又响起了这样的不谐之音,两个人就站在桥上吵了起来。
我皱着眉头:“那年轻人也真是的,让一让也没什么啊。”
卫阳道:“这是这个地方的风俗,担着喜饼是不能让道的。”
“哦?”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着前方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道:“那现在怎么办?谁都不肯让,难不成吵到晚上?”
卫阳抬头看了一眼:“还要过一会儿太阳才落山,喜事一般是在黄昏的时候办,看他们两这下怎么了。”
两个人说起来都着急,但一争执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只顾着置气,谁都不肯相让,就这么在桥中央僵持下来。
他们吵得那么热火朝天的,连那几个站在河里的小孩子和那个老人都停止了玩耍,转头看着他们。
“你到底让不让?”
“不让!要让也是你让!”
话就跟车轱辘似得来回那么两句,我听得苦笑不已,转头看着轻寒:“这可怎么办,难不成我们也要等他们争出个输赢来才能过河吗?”
轻寒骑在马上看着前方,说道:“这种时候,非得有一个人肯让才行。”
“但我看他们的样子,怕是等到晚饭也不会让的。”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一直背着手,看着那些孩子玩闹嬉戏的老人慢慢的走了过去,一直走到桥边,我这才发现那老人身材格外高大,虽然站在河里,但也比那两个站在桥上的人矮不了多少,身形也格外魁梧,他头上戴着一顶草帽,遮住了他的脸,只看见他对着那两个人看了看,然后开口道:“两位这样相争不下,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老夫来帮你们如何?”
他这一开口,我的心都猛地跳了一下。
这个声音——!
感觉到我全身一震,轻寒回头看着我:“怎么了?”
我没说话,只睁大眼睛看着那个老人的背影,他说道:“年轻人,你的喜饼不能给人让道,那你就站着别动,这位,你把你的担子给我,老夫帮你担着,你下河来绕到那年轻人身后去,老夫再把担子给你。这样,你们谁也没有给谁让道,但是都能走开,如何呀?”
大家一听这话,果然有道理!
那两个争执的人原本都有些混不吝,但这个老人走过去,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气势,一开口,他们两就像是听话的绵羊似得,那中年人把担子给了他,自己下桥绕到了年轻人的身后,然后再从他的手里接过了担子。
那老人笑着一拍手:“好了,你们走吧。”
那两个人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似得,神情复杂的各自走开了。
而我的目光,从那个老人家一开口,就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这一刻,他将草帽从头顶上拿下来,轻轻的给自己扇风。
常言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