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吃了知了猴儿,扔了树枝歪身躺倒,“明天真走啊?你胳膊能行吗?”
“走路又不用胳膊。”南风随口说道,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想好利索至少也得仨月,但他等不得仨月。
胖子点了点头,“那成,早点儿睡吧,明天赶早儿。”
胖子躺倒之后很快睡着,但南风却睡意全无,虽然过去了六七天,岩隐子派去向南追踪的那两人可能还没有回来,万一回程时恰好撞见他们,岂不倒霉。
斟酌良久,最终决定不走大路,翻山越岭,自山中行进。
次日,二人早早起身,胖子自镇上买了些干粮,二人没有往西,而是径直向南,进入山区。
此时已是春夏时节,草木旺盛,自山中行走多有阻碍,每日只能走出十几里。
起初二人是径直向南的,越走越偏西南,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深山之中多有毒虫野兽,往西靠近大路,野兽会少一些。
三日之后,二人离南北主道已不过五里,为了安全起见,南风还是没有走大路,而是继续在山中行走,不求速度,但求安全。
来时二人是被御林军抓来的,一路飞驰,只用了两日就自盂县来到长安,但回程就要慢上很多,走了七日也只走了一小半。
山中多有荆棘,二人自山中行走,衣衫多有刮扯,进山之时购买的干粮也已经吃完了,只能挖些野菜充饥,遇到溪流,也会设法抓鱼来吃。
“有弹弓就好了,我那把弹弓你给我弄哪儿去了?”南风惦记着在侏儒身上翻出来的那把龙威短弓。
“走的急,忘带了,应该还在县衙。”胖子饿的有气无力,“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他们肯定回长安了,咱从路上走吧。”
“这片区域无有村镇,就算回路上也买不到吃的,再走几天。”南风说道。
胖子闻言无奈叹气,敲打着木棍儿拨草前行。
又撑了两日,二人回到了大路,南行十几里遇到了镇子,终于得以住店打尖。
隔壁房间住了几个江湖中人,二人自他们的交谈中得到一个消息,玉清法会如期举行,龙云子升座讲经,随后接受武人和修行中人的挑战,也有不长眼的想要碰碰运气,却尽数败在龙云子手下,法会持续了三天,李朝宗并未露面。
“幸亏没在长安等着,不然也没什么热闹可看。”胖子低声说道。
南风点了点头,“李朝宗很聪明,他若是出战,不见得能讨得好处。”
“不管怎么说,他不出战就是胆怯,龙云子总算找回了一点儿面子。”胖子又道。
南风再度点头,此时三清各宗的掌教都是年轻人,上清宗的飞雪子,玉清宗的龙云子,太清宗的天鸣子。这三位年轻掌教脾性各异,上清掌教飞雪子虽是女流却大有豪气,生性率直,喜怒随心。太清掌教天鸣子好大喜功,三位掌教以他最为浅薄。玉清宗的龙云子心机很重,行事沉稳,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耐性,此人最难对付。
此前他曾在太清宗和玉清宗待过,也去过上清宗,对三宗现状有着大致了解,若是拿到天木老道留下的书信,就能知道太清宗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有可能由此推断出三宗眼下这种状况是自身出了问题,还是有一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在操控和破坏。
除了玉清法会,隔壁的江湖中人还在谈论另外一件事情,不久之前两名玉清宗弟子在北面不远的和林镇遇害,这里虽是玉清宗势力范围,但也不是每个江湖门派都买玉清宗的账,发生了冲突仍会痛下杀手。
此事的重点不是二人遇害,而是二人的死因,二人身上有外伤,但不是刀剑伤痕,而是暗器所伤,二人头上都插有一根两寸长的锐刺,有见识广博的,认出了那锐刺发自墨门暗器穿云雀。
除了外伤,当地官府仵作验尸之后还发现二人身中剧毒,那毒不是自口鼻进入肺腑,而是自手掌侵入血肉,这种下毒的手法比口鼻入体要难的多,而这种毒药寻常人也不敢使用,只有用毒高手才能掌控施为。
“会不会是你老婆干的?”胖子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