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接过香,上前一步叩拜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旁边传来了一阵声音,是木轮碾过地板的声音,等到我们三拜九叩之后,将香交给了下人去供上,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着木轮椅被人从后堂推了出来。
我一眼就认出,那就是晋侯公孙述。
刘轻寒也看到了他,立刻转过身去。
我们都是在他和裴元珍的婚礼上与这位老人有过一面之缘的,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看到他,整个人都是病恹恹的,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听人说是病了很多年,所以凡事都由儿子公孙启做主了,现在看到他,虽然比起当初又苍老了不少,但病却像是都好了,还有了点精神。
他抬眼看着我们两,花白的胡须微微抖动着,就坐在轮椅上对着我们拱手:“两位来了。”
“侯爷。”
我急忙上前行礼,刘轻寒也对着他拱手行礼。
他侧过头去问身边的那个管家:“两位,上过香了吗?”
管家立刻说道:“上过了。”
“好,那就好。”
说着,神情又黯然了一下,带着一丝悲伤的看向了灵堂。
我这才注意到,这灵堂虽然——不能像在皇城中为帝王出殡一样的隆重,但在这个时候来说,已经是摆得很排场的了,所有的格局都超过了他们侯府所能用的,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唯一一点奇怪的,就是在香案的后面垂下了一道白色幕布,将整个后堂,还有供奉的灵位都遮挡住了,大家都看不到,灵堂上到底供奉的是谁。
想来,他还是要避一避的。
眼看着这位老人泪水涟涟,周围的人急忙擦着眼角劝他不要太过悲伤,公孙述哽咽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对我们说到:“老夫情难自禁,还望两位不要见怪。”
我轻声说到:“侯爷情谊深重,我们又怎么会见怪呢?”
刘轻寒也点点头:“侯爷高义,令人钦叹。”
公孙述从管家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鼻涕,然后说到:“两位既然已经进过香了,那就随老夫到后面来歇歇吧。”
说完,也不等我们再说什么,便让人推着他的轮椅往后走去,我和刘轻寒对视了一眼,他沉默着对我点了一下头,两个人便跟了上去,萧玉声带着几个学生也到灵前上了香,让他们留在灵堂上,自己跟随着我们往后面走去。
一走出那道门,就听见灵堂上的哭声立刻响成了一片。
我们三个人跟随着公孙述往里走,这个侯府,看来风景是很不错的,而且相当的奢靡,华美到在这个地方摆设灵堂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公孙述更是让人用白布把院子里的红柱子,甚至连一些一些花木都给缠上了,才稍微先出了一丝肃穆之一,即便如此,他这样的垂垂老人出现在园中,也显得非常的突兀。
不一会儿,就到了偏厅。
有人给我们送了茶上来,但我们都没有喝,只是客气的道了个谢。
公孙述客客气气的对我们说到:“两位远道而来,本应该让两位休息一下,洗洗身上的风尘。但眼下,还有些事未尽,不知两位——”
刘轻寒坐在椅子里对着他拱了拱手:“侯爷言重了,眼下,自当以大事为重。”
公孙述点了点头:“那好,贵人就在内院。”
刘轻寒起身道:“在下有些要紧的事,正要先去详述。”
公孙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便说道:“刘公子一心为公,令老朽十分钦佩。既然如此,那就请刘公子随老朽一同去吧。”
说完,他身后的侍从便推着他的轮椅往另一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