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无华没有即刻进攻，反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精致的红色发簪，他望着楚天轻轻微笑：“这是我姐姐头上佩戴的发簪，楚天，接下来的攻击就是你死我亡了，我要用它来为欧阳采薇报仇！”

楚天目光凝聚，抹去脸上雨水道：“很好！”

正如欧阳无华所料，楚天身体机能纯粹靠着毅力支撑运行，如果现在能让他睡觉的话就绝对是倒下大睡，但他知道不能崩溃自己的信心，攻击已输给人家，如果连信心都没有就实在是等死了。

在这样的绝境中，楚天唯一剩下的就是冷静的头脑。

欧阳无华身形又晃了一晃，在一片白茫茫的雨水光影中，楚天看到一丝红线向自己的心脏飞来，速度之快无与伦比，躲避是绝对来不及了，楚天一咬嘴唇，身体略略一斜，猛力向前冲去。

冲出两三米，一丝尖锐的寒冷迅速进去他的身体，并向四周扩散开来，楚天此时的感觉却变成灼热，身体内兴起的烈火开始焚烧他，楚天像是被打进十八层地狱，身受狂野烈火的无情折磨。

红色发簪穿透他的身体，叮的一声扎在草地上。

徐兮兮下意识的掩嘴，惊惧的无法言语。

欧阳无华相信楚天的心脏已经爆裂，只是闲适地看着楚天的往前扑倒的身影，谁知道楚天的身形怪异地向侧跃出，整个人以电闪之势倒在欧阳无华身体上，右手并成一排，狠命地直锸下去！欧阳无华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楚天的整只手掌完全插入他的腹部，两人胸脯贴着胸脯，脸贴着脸倒在草地上，雨水像是听到他们的叫喊，紧锣密鼓的死命冲洗，把欧阳无华体内的鲜血带出。

楚天挤出笑容，手指作势要扯断对方的肠子。

感受到危险的欧阳无华也确实了得，遭受如此重击依然在凝聚到力气时就向后翻去，以千钧一发的态势躲开楚天攻击，等他摇摇欲坠站起时竟然已经勒好了伤口，撕扯的上衣被鲜血染的通红。

树上跌落的树叶还没掉到地上，欧阳无华却像是苍老了十余岁。

楚天刚才的那一闪没有让红色发簪命中心脏，他以常人难于想象的速度冒险移位，让发簪射入自己左肩膀处，并借着雨水的掩饰误导欧阳无华，并趁着他放松的时候，作出蓄力的雷霆反击。

“楚天，你确实很强悍。”

受伤之后的欧阳无华依旧平静如水，只是声音越发难听越发苍白，在这大雨倾盆的环境下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想不到你竟然能在生死关头以身犯险，还拿捏机会作出反击！我实在服你了！”

楚天呼出闷气，轻轻笑道：“我该说谢谢吗？”

欧阳无华虽然受了重伤，甚至连身躯都站不太稳，但声音依然铿锵有力：“叹服归叹服，不过我还是要杀了你，否则我对不起死去的姐姐，楚天，来，咱们.....”话还没说完，半跪在地的楚天就见到欧阳无华眼勾勾的望着自己身后，同时一抹清淡幽香随着雨珠涌入鼻子，随后，一双雕花的白色绣花鞋出现在楚天面前，脚踝如脂长裙如盖......楚天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仰头望去正是冷艳铁血的唐婉儿。

她像一个仿佛能读穿命运的女人静若处子般站立在楚天和欧阳无华中间，眼神如昔日般沉寂清冷，飘飞的雨水汇集从她的脚下缓缓流淌，不波涛汹涌也不凭栏壮阔，安静而祥和，宁静而致远。

这个女人的身体就好像千百年前就已然站在了这里，静静地凝望着两个受伤的男人，一阵清风从天际的那一头吹过来，女人并不华丽的衣裙轻轻飘动，此时此刻的风华，几乎让人心神震颤。

欧阳无华目光凝聚成芒，淡淡出声：“唐婉儿？”

他身为情报处的组长自然早对楚天等人资料熟读数遍，何况唐婉儿在台湾掀起腥风血雨，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女人会在这里出现，而且是他和楚天两败俱伤的时候显身，他心里莫名的戒备起来。

唐婉儿轻轻点头，幽幽开口：“风大雨大，两位何必你死我活呢？”

楚天发出穿破雨空的爽朗笑声，随后以常人难于想象包括出乎欧阳无华意料的速度起身，他拍拍身上的大片雨珠，等雨水溅射出去后朗声回应：“婉儿妹妹，你错了，是他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