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刚才打了一会牌,输得面目全非的李忠明不得不做倒霉鬼,此刻,其他五人都钻进了身后四五米远的杂物房,打瞌睡去了,唯留下李忠明一人在岗亭里盯着,让后者颇为孤单和恼火:“妈的!要找本赌术书来看看了!”
李忠明端起一杯茶水喝完,继而呼出一口长气,最后安慰着自己,算了!再熬一年就可以离开荒园了,到时就有景秀前程等着自己,是去国安呢?还是去经济刑侦呢?最不济也是开放中心吧?“这年头,做个公务员何止是衣食无忧!”
“简直就是锦衣玉食,五子登科啊!”
李忠明做着春秋大梦,忽然耳朵微动,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李忠明这块朽木也多少有点耳力,他听到外面似乎有轿车熄火声,但他却不以为然,荒园从来没出过事,所以谁都不会太上心。
甚至,连监控器都没看。
忽然,大门被轻轻敲响了!蹲在岗亭的两条狼狗,也适时的叫了起来。
李忠明微微抬起头,对着监控屏幕向外看了一眼。
漆黑的夜色中,如注的暴雨下,隐约可见一个裹着雨衣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惨淡灯光照不清他的面目,李忠明本来惊惧半夜敲门,但看清只有一人后又放下心来,就算有意外,能有好大的事?所以他放下示警的念头,免得惊醒众人导致耻笑。
同时还叫住两条躁动不安的狼狗,不过他还是沉声喝道:“你是谁?来这里干吗?”
来人缓缓踏前两三步,没有半点杀气:“我们是来提审沈军师的,老爷说忽然想起一点事,所以让我们来问沈冰儿几句话,麻烦快点开门,免得回复慢了被老爷责骂,到时你可就担待不起。”
“你看,我们的车都没熄火,就等着带人走呢!”
靠!老子就是李家子弟,有什么担待不起的?不过李忠明也因此证实这批人是李文胜派来,除了他们知道沈冰儿之外,更重要的是,摆在门口的轿车确实是李家车牌,好像跟小白兔的车号差不多。
“妈的!这个时候还提人?”
李忠明走出岗亭去开门,口中骂骂咧咧的:“搞鬼啊!下次早点来。”
这荒园的门还真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依靠两处山壁设立宛如古代寨门,除了大门可以通入之外,其余地方连鸟都难非过去,何况是人?而大门采取最先进最厚重的电子和人工双重锁。
除了要在岗亭襙作启动开门系统,还要有人在门后转动一个密码轮盘,所以在外人看来,这荒园简直就是一个保险柜,难于以常人之力破掉进入,所以李文胜在这个地方可谓费尽了不少心思。
“吱丫”沉重的钢门缓缓开启,又有一道闪电掠过长空,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影,把头顶带着的雨帽向上掀起,在闪电余光中,对着李忠明笑着,那笑容很特别,在温文尔雅中,传递着让人窒息的寒意。
闪电一闪即隐,接着又是一声惊天炸雷。
李忠明的意识还停顿在:这人究竟是谁呢?怎么从没见过啊?就在这时,一只手以一种强大不容抗拒的力量,猛然卡住了李忠明的脖子,凶猛的把他按在门边,李忠明手中的电筒掉落在地上。
他四肢拼命挣扎,连呼吸都感觉到了困难。
暴风被风吹,如鞭子一样,斜斜抽打在脸上。
此刻,李忠明的大脑除了惊骇、恐惧,便是一片空白。
这时候,他看见了一道匹练似的白光,带着让他脊梁发冷的凛冽杀气,从眼前年轻人的腰间呼啸升起,跟随他一起走出来的两条凶猛狼狗,才发出半声犬吠,声音便蓦然中断,再也没有动静。
再接着,李忠明便感觉到脸上,除了冰冷的雨点,猛然间,还多了数滴温热的液体,湿冷的空气中,也徒然间有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他瞳孔放大到了极限,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死命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