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啊!这种事不能一锤子买卖,要常干啊。”赵颢语重心长地道。
赵孝骞愕然:“父王的意思,我经常敲诈汴京城里的纨绔膏粱们?”
赵颢不悦地啐道:“什么话!什么话这是!什么叫敲诈?都是朋友,都是自愿给的,朋友有通财之义,互相馈赠点银钱,犯哪家王法了?”
“自……自愿?馈赠?”赵孝骞有点不适应。
这是谁家部将,脸皮如此之厚……
赵颢突然眯起了眼,道:“最近宫里流出的传闻,吾儿可知?”
“知道,还是父王上疏那件事。”
“嗯,本王上的奏疏,宫里却把真相传了出来,多半是官家亲自放出来的消息,吾儿觉得,官家此举目的何在?”
赵孝骞想了想,道:“两种可能,一是为新法造势,将我们楚王父子推出来,当领头人物也好,当出头鸟也好,差不多的意思,总之,整個朝堂的目光如今都在咱们父子身上了。”
“第二种可能,官家或许看中了孩儿,先给孩儿造势,然后顺势而为,给孩儿任命实权官职。”
“欲行新法,首先要清洗朝中旧党,但旧党势大,官家也有些棘手,他的身边需要一些信得过的新党臣子辅佐,孩儿的出身和立场,让官家产生了信任,认为值得一用。”
赵颢惊讶地看着他,然后欣慰点头,突然感叹道:“吾儿真长大了,时光好快呀,好像一夜之间,孩子大了,我也老了……”
“父王莫煽情,您刚才还在算计着能睡多少姑娘呢。”赵孝骞毫不留情地破坏了气氛。
赵颢噗嗤一笑,然后定了定神,缓缓道:“吾儿所料不差,为父也是这么想的,宗亲任命实权官职甚少,或许吾儿能让官家破例。”
“但是,不论官家怎么想的,吾儿在官家和天下人眼里,却不可表现得太完美,伱若太完美,官家该不安了,毕竟,你的出身太敏感,而官家年轻,至今无子嗣……”
“若欲官家放心用你,你必须自污,有时候主动送点小把柄,主动制造一点缺德事,对你而言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懂我的意思么?”
赵孝骞当然懂,古往今来,臣子自污以保平安的例子太多了。
最有名的是秦朝的大将王翦,领兵伐楚之前,王翦不停向始皇要田,要地,要房产要园林花苑,贪婪的嘴脸简直不忍直视。
王翦是真缺钱吗?当然不是,他要的是始皇的信任,这种自污的手段,便可打消帝王的疑心,换取他的信任。
赵孝骞不一样,他不介意自污,就算不为了这个目的,他也想污一下。
因为他是真缺钱。
…………
自从蔡攸在王府门前聪明地一笑,说了一句“懂了”以后,事情似乎开始朝诡异的方向发展。
汴京城的纨绔们倒霉了。
赵孝骞还没做什么,蔡攸却开始为他分忧。
他将汴京城的纨绔们召集起来,各家郡王也好,国公也好,管你什么出身来历。
总之,这些年欺负过楚王世子的人,自己主动点,世子要收赔偿了。
一开始,纨绔们自然是不服的。
谁给你那么大的脸,你说要钱我就给,凭啥?
蔡攸并不着急,他只是将纨绔们约出来见面,然后,将马场被伏击的那十几个纨绔也带出来遛了一圈。
事情才过两天,被伏击的纨绔们脸上的淤青还没消,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样子,然后主动或是被迫地开始现身说法。
家人们,谁懂啊……
我骑着马唱着歌,突然就被世子揍了啊!
为什么被揍?因为我当初欺负过他,世子要报仇。
你们也欺负过吧?
知道该怎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