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尽量不去琼玉楼,实在有事的话,就托人转告好了。”她历经两世为人,看透的是人心,可对于中原大陆的暗中势力来说,却是知之甚少。
既然是在不了解的前提下,那自然是暗中观察为最佳策略。
见她如此冷静应对,肖寒起身想要准备离开,却见她眼神恍惚了一下,抬手指着自己身上的香囊,
“怎是昙花?我对这气味……”
过敏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人已经晕倒在他怀里。
肖寒神色一凛,抬手扶着她柔软腰肢,旋即搭在她脉搏上,见她脉息平稳有力,面容也白里透红,并不像是普通的过敏症状,似是被昙花香气催眠了一般。
肖寒将她轻轻放倒在软榻边,再次把脉,确认她身体真的没有问题,方才缓缓坐下。
她的身体,倒是跟她的性子有点像,像是一个谜。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会被昙花香味催眠的人。而他今儿之所以换了昙花香气的玲珑香球,皆因为之前的龙涎香香球引致她吐血,他并不知道她体内还有多少种毒素,还会不会被其他香气诱发吐血,所以在与她相处的时间里,每天都会换一种香粉的味道,为的就是找出她吐血的根源,也好对症下药调理她的身体,之前换了多种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偏偏今天这昙花香粉……
而见她之前的表现,似是知道自己会被昙花香气催眠似的。难道又是前国师在她体内下毒所致?
想到这里,肖寒不觉抬手轻轻附上她光滑白皙的额头,眼神愈发深沉,复杂。
上天对她,究竟是公平还是不公平?给了她青春曜目的容貌和聪颖冷静的头脑,却又给了她一窝狼一样的家人!比之外人还要恨不得她消失在这世上!
见她此刻睡着的安然样子,肖寒忽然希望她就此一直安宁的睡着,因为一旦醒来,外面的流言蜚语恶语相向,无论她愿意与否,都要迎面而上,即便是在这凌家书院,她又何尝不是饱受外界误会的煎熬?
看着她小脸上因为连夜赶路回来而冒出的细密汗珠,肖寒起身吩咐隐卫打了一盆热水,还带来了幽兰花提取的幽兰凝露滴入温热的水中,待凝露均匀散开,肖寒将面巾打湿,拧干,继而自然的轻轻擦拭过她白皙面庞。
每一下都极其小心翼翼,生怕会惊扰了难得安睡的她。
姣白月光下,她睡得那般安然平静,这一刻,连曾经是杀戮滔天的肖寒,整个人,整个身心,竟也是难得的放松下来。仿佛她周身有一股难言的平静力量,能抚慰他冷硬如铁的心。
他手中面巾,一下又一下,轻柔滑过她面庞,从额头到鼻尖,再到面颊,最后是粉嫩柔软的唇瓣,他手背扫过她唇瓣的感觉,令他一瞬回到之前在马车内强吻她的那一幕,那般的清晰刻骨,永生难忘。
令一贯不喜欢陌生环境的他,在此刻,竟是贪恋上了这种不孤独的感觉。
……
次日一早,长亭醒来,肖寒已不知去向。
只在她书桌上留下一张字条:“长夜漫漫,既已辜负。来日再见,满树梨花。”
看着那隽永苍劲力透纸背的十六个字,明明是带着暧昧不明气息的两句话,可是因着他此刻霸气老练的字体,竟是有一种使人肃然起敬的力量。
长亭将纸张放在一边,眼角的余光再次扫过上面的字,总觉得某人在写这十六个字的时候,像是一边看着她,一边写的,好像他当时想要说给她听的话,都在这十六个字里面。
不知怎的,面颊莫名发热。抬手触摸面颊,有种莫名的顺滑馨香的感觉,可她记得自己昨夜回来因为闻了昙花香粉就昏睡过去了,不曾洗过脸,为何小脸这么光滑干净?
难道是……
想到这里,长亭眼神蓦然一暗。肖寒始终是神秘莫测的墨阁阁主,是人是魔,一时难辨。她与他的距离,只能是学院老师和学生之间,决不能逾越丝毫!日后,她定要减少与肖寒单独相处的机会。
……
与此同时,将军府,前厅
尽龙城和孙道松交换了一下眼神,继而同时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尽余欢,似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