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此刻说的话,自然不是简单地告诉她应该坐在哪里那么简单,既然黄贯天在年会宴上都如此明目张胆的拉拢四大商户,可想而知,郦震西的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红姑是好心提醒她。
“谢谢红姑,我会小心的。”她笑着点点头。
与红姑又聊了几句,红姑便忙别的去了。
长亭与阳夕山站在院中梅树下,花开朵朵,馨香袭来。
只不过,长亭还没来得及欣赏梅花,就见前面不远处,几道身影缓缓走来。
郦震西和郦宗南走在前面,身后不远处跟着钱碧瑶和阳拂柳。
阳夕山一看到阳拂柳,脸色微微一寒。
他前些日子特意问过她,也告诉过她,既是受了教训,就该在家中安生过年,她又跑出来作何?还故意跟在郦宗南和郦震西身后,这不故意摆明了让众人知道郦家重视一个阳拂柳都好过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这四大商户和黄家原本就想找郦家晦气,阳拂柳这么跟着,岂不正好给了他们谈论的资本?
郦震西等人也瞧见了长亭,又看到她身边的阳夕山,自是猜到是姑奶奶给了她帖子,即便如此,郦震西也不想长亭就此好过。当即大步走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既是要来,为什么不等家里的马车一起前来,故意一前一后的落忍口实?你自己倒是说说,你这样有将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吗?有将祖父和你母亲放在眼里吗?”
郦震西怒气冲冲的开口,原本众人就在赏月阁那天见识了郦震西对亲生女儿不待见的态度,此刻瞧见郦震西气冲冲的冲过来,自然都是围拢过来看戏了。
“郦老爷,不是你们之前送话给姑奶奶,说是不与姑奶奶一起来参加年会宴的,姑奶奶这才临时安排我与长亭一同过来,我们的马车离开郦府的时候,你们早就出发了,想来……你们是先去串了个门才来的这里吧。”阳夕山淡淡出声,却有着浑然天成的冷静肃寒的气势,一番话说出口,顿时堵住了郦震西的嘴。
郦震西等人之前的确是想着早出门串门的,谁知却在夏侯世家吃了个闭门羹,大门不得入,这才将火气都撒在长亭身上。
“爹爹,其实我们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只是你们来晚了而已。”长亭清淡出声,看向众人的眼神冷静明冽。
阳拂柳不由后退了一小步,周身带着戒备和小心翼翼。
钱碧瑶则是凝眉瞪了长亭一眼,没想到姑奶奶那人真是能够糊弄人的,面上说自己不来了,却是暗中弄了两张帖子跟郦长亭和阳夕山!原本他们今天是要正式收拂柳做义女的,现在看来,因着有郦长亭这个小贱人在,又要节外生枝了。
虽是这么想的,但钱碧瑶面上却是强挤出一丝笑来,快步走到长亭面前,端着千金贵妇的大度气势,
“长亭来了就好,我之前还想着,梦珠不在我身边,我就只能找你和拂柳陪我了,可你又是喜好安静的性子,所以我就没好开口,只能厚着脸皮找了拂柳。拂柳也是不想我一个人,所以就陪我一起来了。”
钱碧瑶说完,自然的冲阳拂柳笑笑。
长亭却是听的心下冷笑迭起。
瞧瞧钱碧瑶给她扣的这一口黑锅!
倒是将不是都扣在她身上来了!什么她不好开口!说的她这郦长亭多么的强势嚣张似的!参加个年会宴,母亲还要看女儿的脸色!
“大夫人,我是喜好安静,但我分得清主次场合。年会宴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家中长辈开口应允才能过来参加,没道理长辈不说,我自己削尖了脑袋挤破了头的往前凑着,郦家家训严谨,凡事长辈为先,我自是谨遵家训不敢逾越分毫了!不是吗?”
长亭一番连削带打的话,听的阳拂柳第一个变了脸色。
这说的削尖了脑袋挤破了头也要来参加年会宴的人不就是她嘛?
给钱碧瑶则是扣上了目无尊长,分不清主次的帽子!
钱碧瑶原本想着这等场合,郦长亭是第一次来,必定不懂如何应酬拿捏,却没想到反被郦长亭将了一军。钱碧瑶眼底迅速鼓起一层薄薄的雾气,看向郦震西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和无奈来。
这会,郦宗南已经走到一旁,与其他商户的主事人聊了起来。
对于郦长亭,他此刻是抱着观察的态度为主。她既是郦家嫡出长女,又有问君阁在手,如果郦长亭以后不再令郦家丢人现眼的话,那么她的利用价值也就体现出来了。
在利益体现这一点,郦宗南比郦震西更加清晰且目的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