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明明说着设计陷害的话,却偏偏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大有一番替天行道的架势。
原谅长亭在如此严肃的时候,竟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我就说嘛,你堂堂肖五爷,怎么可能一滴血都不见的就替我报仇呢!原来你真正的目的,自始至终就不是吓唬她们,而是为了趁着她们松懈而下毒!那么……你倒是跟我说说,究竟下了什么药?”
长亭托腮,饶有兴趣的看着肖寒。
某位爷指了指自己后背。
换药时辰到了,确切的说,是换药的时辰都过了,他故意不让扈普泽插手,就为了等长亭来换药。比起扈普泽那粗苯的模样,某位爷自是对某个小女人那纤细修长的手指着迷了,简直是如痴如醉的上瘾。
长亭点头,拿着瓶瓶罐罐绕到他背后。看那伤口已经结痂,只需再换一两次药就可以了。
感受着她葱白纤细的指尖落在他后背的酥嘛感觉,周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是陶醉,是上瘾,亦是永不放手的决绝。
“那些汤药不会致命,不过会在一定时辰内让她们产生幻觉,难以自控。就算她们能找到高手也查不出问题所在,这可是扈普泽最新研制的药丸。如果不是为了引出钱碧瑶和阳拂柳背后的人,这二人脑袋早就不在她们脖子上了。”
肖寒说着,转身轻拍下长亭手背,看向她的眼神是希望她能理解自己此刻的身不由己。
“我明白,如果现在就要了她俩性命,那就等于断了继续追杀幕后黑手的线索。你也是追了好几年才查到那幕后之人跟钱碧瑶有关,现在又扯上一个阳拂柳,自是不能掉以轻心。如果真的杀了她们,看似一了百了,但也等于是暴露了我们的关系,不是吗?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杀了她们,又不留下任何痕迹,的确不容易。”
长亭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穿好衣服。
原本第一次,看到他不穿上衣的蜜色肌肤,那紧致健硕的胸膛,还有胸前两点,她的眼神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可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反正上一世也不是没见过。
“长亭,我怎觉得你如此懂得照顾人呢!按理说,你母亲在的时候只有一年,不可能教了你这些?书院更加没有写过。”肖寒握着她的手,转身,认真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眼中看到真实的答案。
因为刚刚那一刻,她眼底的回忆和恍惚,完全没有关于他的任何影子,并非他多疑和敏感,而是在握着她手的那一刻,她没有任何回应给他,有的只是陷入她自己的思绪中的孤独回忆。
“你就当我天资聪颖,无师自通好了。”长亭说着,俏皮的眨眨眼,旋即转过身去,留给肖寒一个看似平静的背影。
可此时此刻,肖寒内心,却波澜翻涌,甚至是有心惊的感觉。
长亭总有太多心事隐藏至深,表面看似无波无澜,实则内里是何等的惊涛骇浪,就只有她自己知晓。
肖寒想要一点一滴的了解她,他也知道不能一蹴而就的道理,可有些秘密,明显是长亭内心的禁忌,是将他完全排除在外的。
转过身的长亭,看似在收拾那堆瓶瓶罐罐,实则心绪,早已翻飞到上一世的点点滴滴。
上一世,因为照顾尽余欢那几天一开始的手忙脚乱,所以后来的一段日子,她特意学了一些简单的医理,比如如何处理流血的伤口,如何包扎,甚至连解毒她都学了一些,只可惜,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照顾尽余欢了。
他们的情谊就停留在那第四次见面上。
那时,尽余欢毒入骨髓,已无药可医。
她才意识到自己学到的那些皮毛,在当时是多么的可笑。
直到后来,她与北天齐逐渐熟稔,有时候也偶尔帮北天齐配制进补的汤药,但北天齐却从未当着她的面喝过,每每都是搪塞她说,不舍得喝,要回去之后慢慢品尝。那时的她,听了北天齐这些话,是何等的兴奋开心。
现在想来,北天齐不过是等着她转身之后立刻就倒掉了。
可肖寒不同,她带来的糕点和汤药,不管是不是她亲手做的,他都会当着自己的面吃得一干二净,何为在意,何为认可,便是肖寒这样。
此刻,长亭还不知道肖寒在背后想到了哪里,等她转身准备给他灿烂一笑的时候,却发觉肖寒正看向未知的方向,眼底,一片薄凉寒意,莫名让她打了个寒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