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来,可以说是看着她和梦珠一起长大,她再清楚不过阳拂柳的性子了,像是琼玉楼那种地方,是绝不会沾边的。
这次不是郦长亭陷害的,还能是谁?
“大夫人,我知道您的日子也不好过,水笛儿之前都告诉我了,没想到,您这才能离开祠堂,就跑来看我了!呜呜……我都不知如何是好,就算是亲生娘亲,也未必能做到您这般……大夫人,请受我一拜!”
阳拂柳说着,俯身就要跟钱碧瑶下跪。
钱碧瑶感动的不得了,急忙扶起阳拂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环顾四周,寒酸的摆设让钱碧瑶看的直摇头。
即便曾经,阳拂柳是寄养在郦家,却也是郦家的女儿吃什么她吃什么,虽说用的不如梦珠,却也比普通人家不知好了多少。
可眼下……却是天差地别。
“大夫人,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来看我,我却连一壶像样的碧螺春都拿不出来,我……我真是没用。”
阳拂柳哭哭啼啼的开口,从钱碧瑶进门开始,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如此,钱碧瑶更加心痛。
“拂柳,如此可不是法子呢!这三年的时间呢,你若都是如此熬着可如何是好?难道……”
说到这里,钱碧瑶突然压低了声音,“难道你就没跟圣尊好好说说,让他将你留在身边?”
钱碧瑶此话一出,阳拂柳很快就听出这是钱碧瑶在套她的话。
“我……我连圣尊的面都见不到,如何还能留在圣尊身边……我如今这境遇,真真是生不如死。”
阳拂柳不敢跟钱碧瑶翻脸,只好哭的更加伤心博取同情。
其实,钱碧瑶知道圣尊可比她早了那么多年,钱碧瑶不要没能见到圣尊的面,更何况是她了!
钱碧瑶听了,无奈的叹口气。
还以为这一次会是见到圣尊的机会,毕竟,圣尊都可以安排阳拂柳成为堕魔巷圣女,谁知……又是一场空。
阳拂柳看出钱碧瑶眼底失望,不觉哭的更加伤心。
“大夫人,都是我没用!是我不好,所以圣尊现在还不肯将我留在身边,我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不配……”
“拂柳,孩子,别这么说,你不配,难道郦长亭那小贱人就配了吗?”
钱碧瑶又一次被阳拂柳带着跑偏了,前一刻还想着多套套阳拂柳的话,这一刻就被阳拂柳不着痕迹的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郦长亭身上了。
“可……可她现在确实是春风得意,而我的名声就咋么被她毁了!”阳拂柳坐在那里,木然开口,看在钱碧瑶眼中,便是她已经彻底放弃了一切。
“拂柳,你既是如此说了,那我也不妨问问你,未来三年,你有何打算?难道就是要在这里度过吗?拂柳,你有没有想过……回北辽?”
北辽二字才一出口,阳拂柳登时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不要!”阳拂柳捂着耳朵尖叫出声。
让她回北辽,那就是成为忽烈家族和木珠玛家族的牺牲品。
至少留在这里,在堕魔巷这三年时间,她的性命和清白还是能保住的。
一旦回去了,她的下场就是北辽地下奴隶场的奴隶。
辽王有无数个小妾,数十个儿女,名门望族叫得上名字的都不知道多少,更何况她这个罪女生下的女儿了!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在北辽,没有阳夕山的庇佑,她活不过几个月。
而且,娘亲在京都做的那些事,北辽人都是知道的,京都人不屑她的,北辽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再说,她现在回去作何?
岂不正好给了郦长亭借口,令阳夕山彻底的放弃她?
她绝不会离开这里!
这里才是她的家!
事到如今,阳拂柳还是巴望着不属于她的一切,一门心思的想要夺回那所谓她的一切!
见此,钱碧瑶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刚才那番话,也是她和郦震西之前商量好了试探阳拂柳的。
如果阳拂柳也想偷偷离开京都的话,那等着阳拂柳回去之后,正好可以帮郦家和北辽牵线搭桥做生意,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而阳拂柳留在京都,对钱碧瑶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起码她多一个能帮上忙的人。
可就是阳拂柳目前的情况,想让她给郦家提供帮助,那是不可能了!
弄不好,还会连累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