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鞭笞到寒冰加身，从冷水浸泡到细如牛毛的银针刺破肌肤，再到将她当成试药的试验品。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钱碧瑶昏死过好几次，可到头来都在药物的刺激下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但这清醒对她来说，无疑是更大的痛苦折磨。

她想要开口求饶，求长亭给她一个痛快，可嘴巴被堵住，莫说是求饶了，就是喊痛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少种，还有多少等待承受。

这一刻她才明白，郦长亭是将她在宫里遭受的七年痛苦，压缩成这恐怖的一晚上，全都用在她的身上！

她想要疯狂呐喊，想为自己鸣不平！

凌姿冉的死，那是她自己技不如人！是她没能耐斗不过她钱碧瑶！

郦长亭和阳拂柳，当初是她派人掉包的！谁叫凌姿冉霸占着大夫人的位子不肯让开！凌姿冉不久仗着有凌家在背后撑腰吗？

她钱碧瑶除了身家之外，哪里不如凌姿冉了？

她就是要用自己的行动和能力证明，那些所谓身家都是狗屁！

她钱碧瑶的娘家就算一无所有，她也能取而代之！也能成为郦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可这些，随着郦长亭三年前从琼玉楼回来的的那晚，全都结束了……

彻头彻尾的结束了。

钱碧瑶此刻看起来，比刚才长亭进门的时候还要苍老，她不甘心，不舍得，就这么离开人世间。

她之前无数次的幻想着，有朝一日，她会以小凡的身份站在所有人面前，那么的光彩照人，颠倒众生。可她才经历了没几天……

她还没从郦震西身上收回利息！！

郦长亭！你这贱人！我钱碧瑶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钱碧瑶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见此，长亭轻声笑着，语出悠然，平静。

“看你的样子，是很想找我报仇吗？呵呵……那我就再送你一招吧。奇门遁甲的书我也看过不少，其中就有使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法子，正好可以在你身上用一用。你说，好不好？”

长亭笑盈盈的开口，钱碧瑶已然是目赤欲裂，绝望骇然。

此刻的她，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未知折磨如何，却只能坐以待毙。

早知今日，她当初……就该一刀了结了郦长亭！

为何还想要留下她的性命慢慢折磨她呢！为什么不一刀了断来个痛快！

当初她见自己轻易就气死了凌姿冉，就连之前设计陷害郦长亭在宫里生活七年都没被人发现，她自认为，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只要她出手，郦长亭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可她终是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等来的就是今日的折磨。

到了这一刻，钱碧瑶都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

在她看来，成王败寇，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害人，去算计，那都是为了自保！她钱碧瑶又不是圣人，自然是自己的利益为先了！

凭什么她为了自保对付郦长亭就是不对的！

可她现在空有千言万语，却也没机会说了。

长亭曾经七年的折磨，还有母亲曾经八年的痛苦，都浓缩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钱碧瑶无数次以为可以就此痛死，来个痛快。可在药物的驱使下，她又死不了。

只能清醒的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超越身体极限的痛苦。

“钱碧瑶，是时候送你上路了……不过，在送你上路之前，我还有个小小的提议，不需要你赞成，只要你还留着一口气，慢慢承受。”

轻柔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

钱碧瑶大脑一片混沌，可身体的疼痛却出奇的清晰。

“其实，即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矣偿还你做下的坏事。从我出生就入宫，再到被母亲接回郦家，这期间，经过了七年时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那我就送你两千五百五十五刀！每一刀，都要在你身上削下一片肉来，直到你变成一副白骨。”

话音落下，长亭蓦然转身。

曾经的痛苦因为有肖寒的出现，在这一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钱碧瑶，该死！

下一个，就轮到阳拂柳和北天齐了……

身后，钱碧瑶依旧不能发出任何呼喊声，两千多刀，估计要割到第二天天亮。

至少，给她个机会看到最后一次日出了。

……

离开的马车上，长亭始终沉默，一言不发。

肖寒陪着她坐着，感受她此刻内心的巨大变化。

“有些话，还是说出来更好。”肖寒不想她将压抑的痛苦憋在心底，轻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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