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我有沧海白云符,你怎么会知道我会用这件符器!”
他惊恐的看着周围的虚幻光影,大叫了起来。
一息之前,还是潘若叶无法看到他的身影所在,而此时,却是他的视线和感知都被这些虚幻光影所阻挡,反而变成了他看不见潘若叶在哪里。
回答他这声大叫的是一道剑光。
一道薄而轻渺的剑光就像是一片落叶从他身后飘落,又像是树丛中落下的一片光斑。
一股强大的本命气息随之生成。
郑惊城的手中出现了一柄艳红色的本命剑。
他这柄本命剑是用深海中一种血珊瑚制成,这种血珊瑚在海底生长不知道多少万年才长出一寸,非但质地极为坚密,而且本身便是无数珊瑚虫的骨骸和海水中的物质堆积而成,带着独特的天地元气,尤其经过他许多年的本命元气滋养淬炼,这道本命剑只是刚刚出现在他手中,倾泻而出的一道剑气便如一道真正的潮汐。
郑惊城挥剑,轻易的斩碎了袭来的这一道剑光。
然而他的本命剑无法撕碎他身外的虚幻光影。
又一道剑光在他前方的一艘巨船光影中透出,袭来。
郑惊城挥剑,又轻易的斩掉这一道剑光。
然而又有一道剑光从一侧透出,袭来。
他再挥剑斩掉,然而又有剑光透出,笼罩着他的这些海市蜃楼似乎永远不会消失,这些剑光似乎也会永远不断的透出来。
他嘴唇上的血色都悄然褪去,雪白无比。
就在此时,潘若叶的声音在四周虚幻的光影之中响起,传入他的耳廓,“除了先前我和你所说的那些之外,你们胶东郡的修行者这些年还忽略了最重要的几件事情。这些年你们胶东郡的修行者太过养尊处优,都在郑袖的荫蔽下享受着权势和风光。你们不像长陵的修行者一样时刻面对着莫大的危机,而且整个长陵的修行者,都不喜欢你们胶东郡的人。你们越是拥有权势,越是风光,便越是长陵修行者的公敌。”
“长陵修行者的公敌?是夜策冷?”
郑惊城毕竟是连郑袖都最为忌惮的胶东郡数人之一,只是从潘若叶再度打击他信心的这几句话中,便敏锐的抓住了某些讯息。
他的心中生出无穷的寒意,让他的双手都变得有些冷僵起来。
自他和郑白鸟等人正式进入长陵行走,长陵的权贵都全部保持着沉默,尤其是监天司司首夜策冷更是表现得如同畏惧他们的到来,丝毫不和他们发生任何的接触。
然而除了至今还在海外的那支大秦舰队之外,只有夜策冷才在海外斩杀了诸多强大的深海妖兽,才有可能拥有那样的内丹制成的符器!
先前他已经感受到了郑白鸟的陨落。
而他现在刺杀潘若叶反而是步步落入对方的算计,这一切的一切…胶东郡这次在长陵的行走,若是彻底败局,反而是因为那名看上去最为畏惧他们,好像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己的女子手上!
直至此时,他才开始真正醒悟,收起了对长陵的轻蔑。
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昔日的那些旧门阀,始终将胶东郡门阀视为乡巴佬。
只是,这样的醒悟,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