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轻松愉悦的活着,才可以满眼都是美妙的风景吗?
“倒也干脆。”
慕容小意走到井口看了一眼,她对着乐毅点了点头,最后下了论断,“倒也算是个枭雄。”
乐毅也分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
尤其看着张仪嘴唇震颤的侧脸,他的情绪也有些受影响,慕容小意的这一句,也让他不由得摇了摇头,心想苏秦如此试图走向这世间最巅峰处,最终得到的也只是这样一句而已。
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个小镇的一角,一间酒铺里,一对男女对面而坐。
当战斗开始之前,这个小镇所有无关的民众都已经离开,整条街巷变得无比的空旷。
当狂暴的元气在这个小镇里肆虐时,小半建筑都被摧毁,碎屑吹拂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然而这一对男女却是依旧在慢慢饮酒。
下酒菜是一碟牛肉,一碟腌制的小菜。这个酒铺的周围完好无损。
女的是白山水,男的便是李云睿。
“一场好戏。”
直到这一场大战结束,在苏秦跳入那口井自尽时,她才转过身看了一眼,说了这四个字。
她的表情有点淡。
她见多了生死。
即便她早就看出苏秦的野心,而且这野心之大,甚至对她都有兽意。
然而不过如是。
终究只是太年轻,太过想当然。
经历的太少,便总是将一切想的太简单,看的太简单,就连做法都太简单。
在她看来,即便是比起当年隐忍多年,以大阵差点灭杀丁宁的夜枭,苏秦都是远远不如。
夜枭尚可算枭雄。
苏秦又算什么?
即便是当年她已经威名震天下,但依旧战战兢兢,甚至直至为了孤山剑藏才敢冒险进长陵。
想当年巴山剑场起时,天下各宗门,众多旧门阀,有多少强大的枭雄出现又消亡。
像他这样的人太多。
连诺大的王朝,都是转眼兴衰,不过是过眼云烟。
“会不会觉得不甘?”
李云睿是一直面向张仪和苏秦所在的院落坐着,他此时看到好戏落幕,端起酒盏,对着白山水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白山水似笑非笑,反问道:“什么不甘?”
“身为魏王朝云水宫大逆,和秦王朝交战多年,到头来发现却变成秦王朝家中事,巴山剑场和元武之间的恩怨对决,反而是了然无事,闲坐饮酒。”李云睿微笑道:“不会不甘?”
“这气盛,就如柴火,初始心气如烈火,但时间越长,心气越淡,最终就一切都淡了。到头来却是发现无事最好,王图霸业,到最后反倒是不如这一杯酒让人心热。”白山水转过身去,远望着张仪,“丁宁这白羊洞的师兄倒是一开始就看得透彻,有什么意义?心安最佳。”
“不管所图,不管最后是否完成,心安最佳。否则便一切成了执念,一生难安。”李云睿一口饮尽盏中酒,“心情佳,则处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