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姑娘打算如何?”沈元希却不让开,反而挺身上前一步,眼神微冷。
萧毓被他一瞪,既不生气也不害怕,面上却笑靥如花:“沈家哥哥,你要拦我?”
沈元希被她甜甜的“哥哥”一叫微微愣住,好像记忆中有个谁也这么叫过他,还未说话,就见萧毓乘机如游鱼般身形闪动绕过自己,已立在井旁。沈元希凤目一眯,正待上前,就见萧毓伸手一点那井口上空的玉如意,就见那玉如意轻轻颤抖了几下,一边探出真气调整阵眼,一边认真道:“沈家哥哥,马上就午时了,到时候这个破阵开启,宫内众人连同你我只怕都要遭殃。”
“萧姑娘通晓阵法?”倒不是沈元希不信于她,阵法之道博大精深,此道中高手神州屈指可数,此阵看去甚是复杂,他也不知底细。萧毓不过一十三四岁的年纪,又如何得知。
“通晓称不上,家传略懂罢了,”萧毓手指施法不停,一边调皮眨了眨眼睛,“只是不知是‘天风银雨阵’这种杀阵变化而来,还是九宫阵变化而出困人所用。”
她之前观测这几个阵眼,已发觉这阵眼复杂,内有魔气,只怕是魔门大阵,又有阴极转阳的手法,猜测只怕最迟午时三刻,阵法就会发动。
那玉如意在她施为之下气机中多了一丝碧色真气,如同一道碧绿丝线游走其上。萧毓转头正视沈元希双目:“沈家哥哥,萧毓绝非魔门中人,家中与贵门也有些交情,但请放心。”
沈元希看了她几眼,眉目确实有些眼熟,已是放心大半。而方才他也发觉这小姑娘年纪与永伦相仿,然则竟已经是养气后期。沈元希被师长认为是百年难遇的修道天才,二十岁已打到筑元中期,但当年踏入养气初期时也不过十四岁。若能相助己方自是极好,便也不做纠缠:“有姑娘相助,自是极好,却不知萧姑娘有几分把握?”
“以我学识、修为不能做到在不惊动那人之下破坏阵眼,所以只能在阵眼之中新增一股气机变化,待得大阵发作时让对方难以完全掌控,至少可减少三成威力。”萧毓见他发问,想了想措辞了一番回答。
“既如此,还请姑娘施为,我为姑娘护法。”沈元希抱剑道。
萧毓知他对自己尚有几分疑虑,心有些许不满,却也不忸怩,两人一同去寻剩下那些阵眼,合力施为。
待到最终第九处阵眼,两人发觉此地离那慈宁宫不远,甚至可听闻宴上人语。阵眼同样设在院中,却是在一株桂花树下,萧毓捡起树枝拨弄了下泥土,漏出其中一柄玉如意。
萧毓施法了八次,于她而言颇为吃力,当下却并未马上动手,沉吟道:“此阵我大约看出来了,确实是魔门的玄阴大阵,只不过其中尚有变化,我无法得知。这最后一处属于中心阵眼,那人约莫做了颇多手脚,我若一动只怕对方立即便会发现。”
“若是此处不动,是否有碍?”沈、萧二人修为均低于徐鹤,又有宫中众人牵绊,沈元希自是不愿现在动手。
“不行!”萧毓断然道:“先前八处阵眼均受此阵眼控制,若不动手脚,我们就被动了。我有办法暂时遮掩动作,若能成功,则此阵大半入我掌控,若不能……也至少能降低威力。只不过……无论成功与否,改动后那人都会立即发现。”
沈元希沉默不语,心底盘算对敌胜算,思来想去,确无周全之法,然则门中师长应已在赶来的路上,如今又有萧毓相助,应能拖延,当即道:“请。”
萧毓粲然一笑,露出小小酒窝,递过一片紫色纱罗:“这‘紫烟罗纱’,能掩盖元气波动、气机变化,劳烦沈哥哥替我护法。”
“好!”沈元希自无二话,接过那带着淡淡少女馨香的罗纱,那紫烟罗纱飘起展开,变大数倍,将二人罩在其下,又转瞬隐去,院中竟恍若无人。沈元希见此宝非同一般,心道难怪她在宫中如入无人之境,却不知到底是何来历?
两人相距不过甚近,沈元希自入山修行极少与人如此靠近,因样貌清俊常惹纠纷,故而尤其对女子他向来能避则避。现在虽权宜之下与少女独处,也眼观鼻鼻观心地紧守心神,不过他比萧毓大上许多,萧毓身量还不足他胸口,仅视她如永伦一般。而萧毓年幼,更是毫无所觉,纤纤十指如穿花绕柳,法诀一起,一股纯正木属玄光笼罩双手,点向那树下的阵眼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萧毓法力颇有不济,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些许香汗,却是坚持一遍又一遍化去那玉如意中的灵机,争夺主权。
不多时,萧毓终于轻呼一声:“成功了!”
沈元希将紫烟罗纱还给萧毓,“衍阳剑”铿然声鸣出鞘,长身玉立,萧毓更是全力运转真气,小小一人却已有几分仙姿缥缈,开始尝试操控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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