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南宫北斗冷厉地追问,显然心中也十分震动。
幻魅儿细长的眼中闪过些许光芒,快得令邵珩几乎捕捉不住,她手中把玩着玄牡情丝缠说:“说什么?你们难道没有派人追查么?当初那件事,正魔两道都吃了亏,不把那幕后之人揪出来,我可不甘心。”
幻魅儿当初修为突破受限制,方才和孙逸之以及万法门、星罗宗的人冒险前往笑浪山庄。然而,待泉漓湖正魔两道相争、地底遗迹的出现以及后来她从暗探中得知正道那边传出来的消息后,幻魅儿方知自己不过是被人设计的一粒棋子。
幻魅儿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尤其这次经历惨痛、受罪无数。她与白无双借口孙逸之死于阴谋之中,唆使阴阳宗宗主务必追查此事,这些年来,倒与邵珩所行所为殊途同归。
这次,根据手下传来的线索,幻魅儿与白无双带着些人捣毁了一处敌人秘密据点。然而敌人当中有一修为与她们同为金丹的修士,神通了得,竟将她们手下屠戮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甚至幻魅儿与白无双两人联手,仍差点一败涂地,不得不借幻魅儿之幻术遁走。
那金丹修士并未穷追不舍,让两女松了口气之余又计上心头。
幻魅儿天生嗅觉灵敏,尤其对男子气息为盛。
这次遇到的金丹修士显然地位不低,若能顺藤摸瓜寻到些什么,她二人一来好与宗主交代,二来或许也可凭此挑起正道与敌人的纷争以便阴阳宗坐收渔翁之利。
当然,第二点原因自然不可对眼前这几名正道弟子所言。
幻魅儿虽是妖媚入骨,但绝非蠢人。
她自然是对邵珩当初在泉漓湖边的出手心存感激,但眼下也确实不宜与存微山撕破脸皮。
当初笑浪山庄上,幻魅儿可是都见过邵珩、南宫北斗等人,知道这几个都是存微山内门亲传弟子。
存微亲传,身负存微山剑法传承,多少人趋之如骛,多少人望洋兴叹。
当初邵珩是何修为,如今又是何修为?
单这一点就令幻魅儿心存忌惮。
当初的邵珩不过初入养气,就敢在泉北城外与自己一战,甚至还伤了她的本命法宝玄牡情丝缠。
如今的邵珩,刚才接白无双一招时虽然有些勉强,但他也不是只有一人。
存微山除了剑法,还有赫赫有名的剑阵。
虽然她与白无双修为皆高于对方,但是既想不动声色不被人察觉,又想要一举灭杀所有人,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走漏了任何一人,她与白无双面临的怕就是存微山大批剑修至死方休的追杀了。
此时此刻,幻魅儿看着邵珩面上严肃的表情,知道对方逼不得已也不愿与自己二人动手,干脆笑吟吟地抛出橄榄枝:“俊小子,何必打打杀杀这么凶残呢?这地方又黑又暗又危险,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姐姐可保不了你们呢。不如,你我联手,你查你们的矿洞蹊跷,我追我的仇人,互相照应一二岂不更好?”
“谁要你照应?”宁青筠美目一冷,声如碎玉,冰冷彻骨。
白无双以青玉笛击掌赞道:“好一个冷美人!”
闻言,宁青筠脸微微涨红,显然气得说不出话。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白无双早已死在那如月射寒江般的佳人目光之下。
邵珩心中似天人交战:“不答应?我尚能自保,但北斗、诚泰他们又该如何?若答应?对方是阴阳宗之人,魔道狡诈,又岂能相信?”
加上邵珩骨子里对魔道的痛恨之心,他几乎立即要脱口拒绝幻魅儿。
然而,不知为何,邵珩忽然想起那一夜漓江之畔,那个分明已是绝望之境却依旧刺激孙逸之的倔强女子。
幻魅儿此时虽与过去一样浑身散发着妖媚之气,然而那双眼却似乎与笑浪山庄初见时大有不同。
不再迷茫,不再痛苦,甚至多了那么一点真诚。
“好。”邵珩站直身体收回天机剑,冷道:“不过,你们得立下心魔之契,在这矿洞之内不许伤我同伴,否则丹碎魂消、永堕阎罗!”
邵珩开口时,幻魅儿眼睛一亮,而南宫北斗及宁青筠脸色均有些不好。
然而说到后面时,双方神色则立即互相转换。
南宫北斗神色微微放松,宁青筠虽然脸色依旧冰冷,但身体到底不再那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