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金秋肃杀 虎啸西天(下)(1 / 2)

天机剑曲 昆仑子玉 2006 字 4个月前

玄虎的血脉里,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沸腾燃烧。

南疆与昆仑,相距数十万里,但冰天雪地之中,摇姑却好似感应到了什么。

萧卓来或者去,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于她而言也不过就如这漫漫岁月长河中的一道极其微小的涟漪。

她静静坐在一处台阶前,轻轻转动着手中那长杖,凝视着杖头上四面雕刻着的兽印:“本以为白虎血脉已失,没想到……这究竟是天意,还是那一位当初离开前所留的众多手笔之一?”

摇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忽而仿佛轻松了许多,面露笑容:“萧卓啊萧卓,你聪明一世,却终究钻了牛角尖。”

她这没半点烟火气的声音,逸散在风雪之中:“风雪虽寒苦,然彼岸春风仍在,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摇姑隔着高山,低头垂问那湖畔菁木。

菁木不答,只绽着雪白的花朵,一盏接着一盏。

风过,落花如雨,飘落在湖中菡萏之上,仿佛与之嬉戏欢闹。

摇姑见着这一幕,心中一片柔软。

………………

再回到南疆这破败的神庙之中,玄虎与饕餮老魔仍在对峙。

到了此时,众人已听明白了饕餮老魔的意思。

血河宗功法的这点隐患,是血河宗极大的隐秘,若被外人所知,或被肆意宣扬开来,血河宗定然会逐渐内忧外患之下而分崩离析。

饕餮老魔称,此隐患自然是只有他们元婴级别的人知道,如今血河宗宗主少现身人前,自然也是在闭关寻找解决此事的途径。

而其余人就算被功法反噬,旁人也只以为是其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导致,压根想不到是本身这带来巨大收益的功法所引起。

千百年来,血河宗做了无数努力,自然将这隐患逐步控制,但也无法将其彻底根除。

而饕餮老魔夺了玄虎部分精血后,惊喜地发现那悬在自己脖颈上的利刃仿佛黯淡了。

何止是欣喜,饕餮老魔几乎是欣喜若狂。

他对着玄虎道:“玄虎兄,你可以提任何条件,与我交易。”

“你是说,要我双手奉上自身精血?性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交易?”玄虎冷笑。

饕餮老魔面露急切,稍稍走近了一步:“我岂会竭泽而渔?!此前我已说了,就算你此时奉上全身精血,我也无法彻底去除体内隐患!我愿以各种天才地宝,助你恢复全盛时期,再以各类珍宝或要求,换你每十日的一滴精血便可。这样,你自身无恙,换得你所需之物,我也能去除我心头隐患。”

玄虎默然不答,似在沉思。

饕餮继续许诺:“玄虎兄,你我虽有宗派,但到了我们这一地步的,宗派已少有能束缚我等的。眼下神州灾乱频频,北面大旱、南面大涝,天有异象,怕是已有大乱之预兆,神州之内,纵然是修真之士也难以幸免。”

此言一出,玄虎微微一愣。

不仅如此,神像背后南宫北斗更是心头一震:“神州安定数千年,这几年凡间确实十分诡异。而笑浪山庄、缙云城接连出事,背后之人想要做什么至今不明。这饕餮老魔虽未参与其中,但嗅觉着实灵敏。”

“前几年正道出事,近段时间南疆群雄荟萃、风波不断,眼看那星罗宗也在动摇之际。玄虎兄,你我不得不为自身打算一二。”饕餮见玄虎面上松动,继续乘胜追击,再加筹码:“我早年曾在海上寻到过一处洞天福地,若你愿答应我的条件,我便告知你此地方位,日后神州动荡,君可避之。另外,我知玄虎兄想捉拿那阴阳宗的白无双很久了,今日便送你一份小礼。”

说吧,饕餮提起腰间一个乾坤袋往地上一抖,“碰”的重物落地,跌出一个衣衫凌乱的白衣女子来。

玄虎眼皮抽了抽,盯着地上白无双半响,朗笑道:“好!当真是好极了!”

他确实想捉此女,没想到饕餮老魔竟能从祝合欢手里夺人,玄虎心中愈发警惕。

白无双在饕餮老魔的乾坤袋中久矣,而老魔有意让她听见声音,自然对方才二人对话一清二楚。

她自成金丹以来,肆意潇洒,唯独玄虎是她命中克星一般,几次侮辱皆与他有关。此时,白无双回首往事,却不恨自己当初行事不慎,反恨当年心慈手软,导致如今接连受辱,眼中火光大作。

饕餮老魔听得玄虎同意,似是心头大患已除,不由喜出望外,上前几步将那血云芝递到玄虎面前:“太好了,不过玄虎兄还是先服下此芝,然后再让我替你解除血毒。”

“好。”玄虎一动不动站着,伸手就欲接过。

梁上三人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眼看着饕餮老魔舌绽莲花,原本剑拔弩张变成了一派和气,不由面面相觑,同时想到一点:玄虎若与饕餮达成共识,他们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玄虎可是知道他们几人藏匿在此的。

然而下一刻,变故骤起。

那一团云霞般的血云芝化作一只火红毒蝎,扬起蝎尾,电光火石间刺向玄虎喉咙。

月汐忍不住惊叫出声,但她的声音却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彻底盖过。

饕餮老魔背后刚刚浮现血海,面上狰狞笑意刚刚爬上嘴角,就僵在那里。

玄虎整个人如同被一团火焰包裹了一般,额上青筋几乎爆出,笑意残忍,眼如万丈寒冰:“死!”

此字一出,玄虎身躯周围猛然出现一团微微金芒,好似阳光照射下的濛濛细雨,随即气浪炸开,整个破庙瞬间支撑不住。

与此同时,一道金线瞬间穿透饕餮老魔那无形的身躯。

饕餮老魔刚刚转换血魔之躯,就被那道金线穿身而过,张开到一半的血海深深滞住,仿佛遭受了重击般,又似受到了惊吓般朝天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