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看莫小姐聪敏能干,玉树临风。怎么。。。”王三横镇静下来,但有话梗在喉中不便吐出。
“怎么成了营妓?说来话长。”莫衔悲缓缓地说:
“我娘亲本是宋人,出身也算大家。早年被金人所掳,历尽百般凌辱。后去了金国北地。我父乃是金人,在镇上为人修鞋谋生。”
莫衔悲接着说,似有无限痛苦:
“算上我姐,一家清苦,却也过得去。不料两年前,父母得暴病双亡。可怜我姐妹无钱。为安葬双亲,借了印子钱,便是无法还上。无奈之下,双双逼入烟花。后竟成了金军营妓。”
“如此天下路,十之九不平!”三横长叹道。
“似我这等身份,如何与王掌柜同坐?!”莫衔悲不免自惭形秽。
“不然,呼延兄,呵不,莫小姐,你可知黄河?”三横问道。
“我自幼流离,曾数次路过。但并无印象。长大之后,再也没见过了,只听得‘黄河之水天上来’,不知黄河真正面目。”莫衔悲懦懦地说。
王三横闻言,侃侃而言道:
“啊,李白名句,千古绝唱。但事实上,黄河之水均流自地下,而非天上。河水流经中华大地,各条大河,纷纷注水而入。曾有泾河渭水,注入黄河。届时乃一清一浊,世称泾渭分明。然而流到后来,各路河水多混卷流下。九曲十八弯,终归大海。”
衔悲大概明了王掌柜的意思。
“黄河之水不辞巨细,不分泾渭,始成中华第一大河。”莫衔悲闻言若有所思道。
王三横诚心诚意道:
“是呀,你我同在铁匠营,我来打钱铁,你养乌耳。这世上五行八作何来贵贱之分?虽然青楼可作别论,但这本非你等之过。说来本朝大将韩世忠之妻,也是著名将领梁红玉,也曾出身如此。梁红玉乃我今生极为敬佩的人中之凤。是只要问心无愧,自然昂首于世间。”
“王掌柜真是这么想?”莫衔悲心中一振。
“正是,我王三横不管你是北地的营女,抑或南国的公主。即然来到这间屋内,俱是贵客。皆可同坐,一起用饭。”
王三横这个人,就是有华山周侗的风范,对天下一视同仁。
“衔悲一介女流,从未听到如此掷地有声之言。”莫衔悲不禁热血涌动。
“那么请坐,请用餐吧!”三横再次让道。
“不忙,如果我再说我是金军的细作,你王掌柜与敌人一起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