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南楚老祖早陨落在外海了,如今只是秘不发丧,嘿嘿,他楚秦门失了后台,眼看就要败了!好戏还在后头呐。”这是不怕死的。
“你还不知道吧?楚秦门自打从外海回家就一直闹着内讧,他展剑锋展家是从齐云一路跟着齐休来白山的老姓,还出过金丹老祖的,在楚秦门里举足轻重,各方都盯着呢。”这是知道点内幕的。
“……”
不提下面一群子练气各种八卦猜想,楼上一间静室之内,展剑锋随手关上房门,又补了个隔绝内外的临时法阵,才回头朝包二笑道:“还是在写你的闲书?”
“嘿嘿。”包二不好意思地讪笑了几声。
展剑锋知他不被姚青所喜,写这个也得不到楚秦门里任何帮助,纯凭了股呆气,自己劝过也是无用,便将这话题丢开,正色道:“小魔渊那边还有战事未完,我想好了,索性还是去求个圆满。”
包二听罢立时急了,“你是厮杀上瘾还是怎地?咱们从酆水到小魔渊,出生入死三十年还未够?”
“外海魔物,奈何不了我的,这次我只带小昭去,特意来和你道个别。”展剑锋回道。
“哼哼,言不由衷!”
包二突然冷笑,“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是不是被家里那帮人烦得不行了?”
“也是原因之一罢。”展剑锋并不否认。
“我就知道,你说你个初始家族筑基一辈里扛鼎的人物,还有我们酆水老兄弟和新入门那些外海兄弟支持,站稳了就得,谁能动你?干嘛非要故意跟自己人弄生分,搞什么中立,什么两不偏帮?这种时候你中立,不就代表谁都有可能争取到你吗?他们不来烦你烦谁?你又不是那种骑墙观望左右逢源的人,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小魔渊那里就差歼灭化神存在最后一战,有多危险就不用我多说了罢?酆水往事难道你就忘了?到时候为了躲个清净把命丢了,你冤不冤啊!?”
包二也是急眼了,不在乎境界有别,一股脑地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当年你在外海教我人情世故的时候心里多明白,怎么轮到自己反倒糊涂了呢!?”
“说躲也的确是躲。”
展剑锋把包二摁到椅子上坐下,“你也别激动,但躲只是附带,我主要还是为了小昭,她筑基机缘应在小魔渊,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而已。”
“噢!”
包二听了这话,神色落寞下来,他自己大道无望,又把精力放在了闲书上面,偏偏还不得偶像姚青的喜欢,十分苦闷,“原来小昭也要筑基了啊!”
“嗯。”展剑锋知道他肯定想起了当年三人在酆水时的往事,那时候三人都是练气,肩并着肩背靠着背,互相扶持出身入死,换命的友情终究要被无情大道拉开差距,如今自己还是青年相貌,而面前的好兄弟却已近中年了。暗自唏嘘了下,又道:“我劝也劝过你不少次,所谓人各有志,你既然走上了姚靑师兄的旧路,那就好好干罢,他不看好你,你就闯出个自己的路子来。我已经跟虞清儿和阚萱两位师姐托付过了,我跟小昭若是……若是回不来,她俩也会照应你的。”
“呸呸!别说丧气话!”包二啐道。
“哈哈哈。”
展剑锋爽朗大笑,坐到包二对面,从储物袋里取出套酒具来,帮包二斟上,“咱们兄弟今儿好好喝一回!不醉无归!”
“好!我先干为敬!”包二拿起杯子一仰脖,干脆利落地一口闷了。
两人喝酒聊着,说到当年在酆水一件好笑往事,正前仰后合乐呢,忽然静室机关一动,茶铺知客的声音传了进来,“展前辈,贵门罗启深前辈在外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包二打趣道:“没成想竟是罗老头第一个到,你出现在这,后面估计还有不少人要来。”
“唉!”展剑锋揉揉眉心,无奈回道:“有请。”
静室门开,进来个面相六十许的老头,正是罗家年纪最长的筑基修士罗启深,“展老弟,你真是教我好找,同门之间想见一面太难了啊!”他拱手笑道。
“展某前些日子闭关,若有怠慢还望见谅。”展剑锋哪听不出来对方话里有话,只得虚言搪塞。
重新入座,包二转而站在展剑锋身后,罗启深虽是罗家年纪最长,但素来凑不到楚秦门的核心圈子里,存在感实在稀薄,双方无甚交集,只能先拣场面话说,展剑锋不耐烦跟他兜圈子,索性扯明:“我不日即将重返小魔渊,师兄若有事直说无妨。”
有些话给包二听到反而可能害了他,展剑锋又以目色暗示。
“两位师叔,包二告退。”包二知机离开。
“说来无奈。”罗启深苦笑道:“我虽为门中筑基一员,但想见掌门师叔一面还真是难上加难,知道你在师叔那儿面子大,这不就来求个情。”
“都是同门,何来求情一说。”
展剑锋应道:“掌门师叔大道艰难,其用功处还在我等之上,无甚大事最好不要惊扰他老人家闭关。而且这种事……”展剑锋双眼眯了起来,“也不一定是非找我不可的吧?我知道,能做到这么快出现在这里,你们花了不少心思吧?”
“事关门派兴衰!”罗启深沉声道,又凑近了些,“而且我想跟你聊一下关于……”
“诶!”
展剑锋打断他,站起身,“既然事关门派兴衰,那见掌门师叔这个忙我可以帮,其他的,恕我这个即将远离之人不感兴趣了。请!”
罗启深屁股还没坐热,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不防对方突然摆明车马送客,有点儿下不来台,老脸一沉:“门派内忧外患,师弟你也不好甩手就走罢?”
“请!”展剑锋懒得给他面子。
“哼!”
罗启深一甩袍袖,正待出门,外面知客又禀道:“展前辈,贵门有位秦前辈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