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千仞,白云渺渺,一座孤峰耸立于云海之间,远望过去,犹如仙境。
只是,这换做是段横等人,却只能苦笑连连了,因为在这里等待着他们的,是长达十年的软禁。
不过话说起来,那奎木妖王虓蒙,估计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既要防止他们逃走,还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所以才最终选择了这一座独特的山峰。
这里是什么地方?段横他们完全不知道,只晓得山峰四面都是万丈悬崖,飞鸟难渡,但峰顶上却还算平坦,面积也颇为宽广,有临时赶工出来的八座房屋,真居住在这里,却也是相当惬意的。
而且每一日都会有足量的食物,鲜美的水果通过巨雕送上来,完全不用担心营养不良。
但唯独他们体内的仙鼎完全被封住,和普通人已经毫无区别了,更无法修行。
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段横他们八个人连彼此交谈都尽量避免,实在是他们被吓住了,帝族血脉的拥有者,这来头太大。
另外,他们也很担心,他们中间某个人一旦被认定是洛青娘的话,那么剩余七个人则是必死无疑,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冒险。
更何况谁又知道谁是洛青娘呢,万一一开口就得罪了她怎么办?就算是小心翼翼地说话,那彼此又该以怎样的身份来定位?
哪怕是段横早就确定洛青娘是谁,也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
不过,相较其他人,段横很快就从这种惶恐不安的状态中摆脱出来,每日里都是盘坐在一块巨石上,看云海苍茫,听山风呼啸,心静如水,尽管这于修行来讲,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但他也不在乎,往往一坐,就是数天数夜,白天观云海,夜晚吸灵露。
可惜的是,那奎木妖王虓蒙的封印太厉害,哪怕灵露中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仙灵之气,都要被迅速吞噬。
好在段横也不在乎灵露所转化的那点仙灵之气,他更喜欢的是那种独特的,能浸入心神的空明。
就这样,转眼之间,就是一个月过去,其他人,如许蒙,敬三娘,岳子晴,常保,白桧,苏玮奕,他们六个也都渐渐地习惯了,每天也能走出来四处散散心,偶尔碰到了,都是彼此眼神交流,绝不交谈,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而到了夜晚,他们也偶尔学着段横的样子,采集灵露,可往往坚持不了多久,因为那实在是毫无所得,只能当做是一种无聊的游戏。
至于宫行之,也就是洛青娘,她自从被困在这峰巅上面,就很少走出房屋,只在每日拿取食物时才会惊鸿一现。
“嘿,你好,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
这一日,段横正一如既往的盘坐在巨石上,心游天地,就听到了岳子晴有些谨慎试探的声音,想来,整整一个月过去,她心中估计在无时无刻地判断谁才是真正的洛青娘。
而段横,作为与她同时来到修仙界的移民,应该可以第一个排除嫌疑了,所以她这才谨慎地凑过来接触一下。
“当然可以。”
段横微微点头。
“谢谢。”岳子晴就嫣然一笑,在巨石的另外一边,很淑女地坐下来,然后,等了一会儿,她才带着点闲聊的语气道:“这里的风景真好,视野也宽阔,怪不得你整日坐在这里,我都感觉心情一下子就开朗好多了。”
“多谢。”段横又点点头,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那——不打扰了。”片刻后,岳子晴告辞离开,这看上去,就像是一次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谈话,但无疑,在这个峰巅上的小生态圈子里,等于是开启了一场破冰之旅。
其他人也逐渐开始谨慎地交谈起来,交谈的话题也只限制在谈谈风景什么的,绝不会超过五句以上。
但至少在表面,这峰巅之上,不再死气沉沉了。
可宫行之依旧是深居简出,以至于段横都觉得,像那许蒙,敬三娘等人多少都快猜测到真相了,这一点从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宫行之居住的房屋的行为,便可以看出来。
段横还是没有太多举动,他这段时间更像是一个看破世情的隐士。
“喂,老兄,你是在故弄玄虚吧?”
终于,在第二个月的某一天,许蒙,常保两个人很是漫不经心地接近了段横,刻意压低声音道。
而远处,敬三娘,白桧,苏玮奕,岳子晴等四人则是时刻关注着,他们这六个人,看样子是终于统一了全部的意见,并且通过各种方式确认了彼此都是真的自己。
段横抬头看了看他二人,却没有说什么。
“段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此时那常保索性就一屁股坐在前面,目光紧盯着段横道:“你是怕真正的身份泄露,然后导致我们全部被灭口吗?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即便我们都保持着那种傻傻的样子,事情也不会因此变好。而且我可以保证,那奎木妖王虓蒙,绝对不敢在这里监视或窃听我们,别忘了,他若那么做,可就等于是侮辱‘那一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