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嘀咕,但段横还是保持着低头受教的样子,而苏梅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随手从房间外抓来三颗石子,随意地扔在段横面前,正好成一个三角形,然后才道。
“阵法有形,法阵无形,前者未必简单,后者未必困难,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或者也可以这么认为,阵法落于微,法阵着于宏,并无所谓重要,前后,难易之分,故此阵法之道虽千变万化,却步步暗含天地至理,从未有一人能全然掌握,吾等必得常怀虚谷,战战兢兢,不敢有半点怠慢与不敬,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光是你现在的这种态度,就根本不够资格学习阵法之道。”
段横心中苦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好为人师,简直把他贬斥的一文不值。
而此时苏梅则继续道:“既然你要学,那么就得从最基础的学起,这是最简单的三才阵,我三岁的时候就玩过的把戏,先把这弄明白之后,再谈其他吧。”
说完,苏梅起身就走。
“啊?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学呢?还有,我觉得这个太简单了,能不能教我点别的。”段横急忙叫道,太开玩笑了吧,随便往地上扔三个石子,就说什么三才阵,我总不能瞅着这三个石子发呆吧。
“简单?”苏梅回头,再次露出那种招牌式的不屑冷笑,“这可是你说的,那么我就来考校你一下,我布一个三才阵,你布一个三才阵,彼此不能动用术法秘技和其他任何外在助力,每个人只能动用一块仙晶,你若赢了我,我就如你所愿,如果你若输了,可甘愿受罚?”
“呃——这个,好,我接受!”段横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下来,三才阵,三才阵,三角形嘛,他怎么能不熟悉呢,说破天能有什么变化,勾三股四弦五嘛!
“跟我来!”
苏梅率先走出房门,段横跟在后面,来到院落,这是他们租住的小院,位于砂岩城的偏僻西城,除了有点荒凉外,其他都还好。
来到院落当中,苏梅就取出两块仙晶,扔给段横一块,又一招手,把段横吃了一半的烧鸡给凌空捏了过来,放在小院旁的一株小树的树杈上。
“胜负就以这只烧鸡来判定!我守,你攻,或者你守,我攻,赢者可得烧鸡,但动用的手段只能是三才阵和一块仙晶,你怎么选?”
“我这——”段横有点傻眼,这节奏不对啊,然后他试探着问道:“不能用手?”
“废话,我们在比试三才阵,用手做什么?我告诉你,作弊就算输。”苏梅冷冷道。
“呃,这个,我们能不能三局两胜制,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喜欢慢热。”段横转了转眼珠,想到了一个办法,因为他压根就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三个小石子去攻守抢夺那半只烧鸡,但是,只要他看过苏梅的操控,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复制模拟下来的。
听到此话,苏梅脸上再一次露出那招牌式的鄙视冷笑,不用说,她也猜到段横的打算了。
“很好,就如你所愿,你攻还是守?”
“我,我攻吧。”段横砸吧着嘴巴,虽然说着,却也不动弹,他还要看苏梅怎么布置所谓的三才阵。
但是,他的小把戏完全没有用,苏梅掰着手指头在那里数了十个数,然后就冷哼道:“第一局,你输了。”
“啥?我不信,我还没开始呢!”段横这个风中凌乱啊,有没有搞错?
“哼,不学无术就是不学无术,你难道不知,阵法比试一旦开始,十息之内你没有攻下我,那你就等于输了,难道区区一个三才阵你还要酝酿个几百年?”苏梅的语言很恶毒。
“可是你也没有布阵啊?”段横有点急眼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他可没想着要学习脑筋急转弯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布阵?”
“我没看到。”
“哈,非得让你看到才算?笑话,按你这么说,天下间的阵法都必须让你看见才算存在有效?不要把无能当借口,下一局,你守我攻!”苏梅虎着脸喝道,段横听得都快翻白眼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秀逗了才想着要学什么阵法。
但这一次段横是学乖了,他索性也不去看苏梅布阵,而是先大叫道:“等等,我要布阵,这一回总得轮到我喊开始才能开始的对吧,这一点你可不能耍赖。”
“无所谓!”苏梅冷哼道,抱着手臂,站在那里,摆出了一个大写的嘲讽。
段横装作视而不见,心中则是在快速思索,尼玛我该怎么办?勾三股四弦五也好像不能应用在这里啊?
足足一炷香时间,他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从地上捡起三颗石子,规规矩矩的摆成一个正三角形,护住那半只烧鸡,然后,每颗石子上注入三斗三升的仙灵之气,最后才一脸悲壮地喊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苏梅在对面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后终于乐不可支变成捧腹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活脱脱一个疯婆子。
而段横才不管她,只是悲愤地掰着手指头,不管怎样,十息之内,苏梅攻不过来就是她输了,小样儿,老子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
“十息时间到,你输了!这一局我赢了!”
十个手指头掰完了,苏梅还是狂笑不已,段横激动地大喊道。
“谁说的?”
“我说的,你没有攻过来!”段横忽然觉得有点心虚。
苏梅很辛苦地揉着肚子,抬了抬下巴,道:“你真傻还是假傻,我都说了我们比试的阵法,我冲上去攻你个头啊,看看你身后,我的三才阵已经赢了!”
“这不可能!”
段横口中喊着,心中却是在发毛,没道理啊,他的神念虽然没有外放,可还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发现然后就输了,这是啥么道理吗?所以他还是飞快转头,嗯,什么变化都没有,除了一片树叶落在那只烧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