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哥!”此时,雪熊也感觉出阿木的异常。
“阿木!”柳三伯也不由唤了一声。
但,阿木完全听不见。
轰——
阿木脑海中,似有什么炸开一般。猛然间,阿木身子一倾,竟然仆倒在了刑家的门口。那是在柳镇三年后,阿木第一次晕倒,但却不是最后一次。
那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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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高天之上,青白之光迷离。
青魔子、刑飞两人竟然盘膝于云层之上。一袭青衣,一道白衫。两个人身上,散着不同的光。
青庄、白庄其实都在青白之光的照耀之下。
两个人不必观望一切,因为青白二庄便似他们掌心的纹路。实际上,这青白两庄便是他们在王绝的授意下创生而出的。
“阿木竟然晕倒了?”刑飞道。
“呵呵!”青魔子淡淡一笑,“看来,红衣是一道凡障。那貌似,是当年王羽的色彩吧?”
“奇怪!那小丫头,今天怎么穿了一件红衣,平日里不是喜欢穿素吗?”刑飞摇了摇头。
“你我已然不在安排两庄的一切,那么恐怕便开始衍生一些因果出来。那道红衣,或许便因之而生。”青魔子道,“以后,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若一切真是阿木的凡劫,那么这或许是好事。真正的凡,便不该有人操控。”
“凡障不破,凡心不生!”刑飞叹息了一声,“青白两庄任其自由,但愿魔郎所料不错,能解阿木之难。”
短暂的沉默。青魔子、刑飞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青魔,若是阿木恢复时恶魔随之再生,该当如何?你我都知道,佛妖两口棺未必真能封住恶魔。”刑飞打破沉默。
“无妨!”青魔子摇了摇,轻笑一声,“刑飞,咱俩若真是对上恶魔可有胜算?”
“可以一战!不过——”刑飞沉吟片刻。
“没有什么不过!”青魔子笑着道,“万不得已,我们可以化形一战。大不了,鱼死网破。沧海一脉,都是可以牺牲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刑飞亦笑了笑。
“只希望,如今的一切还在沧海仙尊的推衍之内……”青魔子俯视一切,眼中一片深邃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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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又七年。
时值初春,这一日,柳镇里掌灯结彩,喜气洋洋。沈烟伴着阿木亦站在王家门口,向镇口张望。
沈烟的容颜,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似乎多了一份风韵。其实,那都是术法的遮掩。
因为,既然化身为凡人,那么又岂能七载不变?沈烟穿着一件普通的紫衣。阿木则穿着一件新衣,看上去成熟了许多,身体更加壮实。
但,实际上,这七年来阿木的身子并不好。
七年里,阿木还晕倒过三次。
一次是他听见了柳镇一个婴儿的啼哭声,一次是他在青庄看见一个女子抱着自己未满百日的侄儿,还有一次竟然是一群孩子在阿木身边欢笑地跑过。
那些事,似乎都触动了阿木某一处神经。
阿木的晕倒,似乎越来越没有规律。因为,谁也不清楚,阿木心中的凡障到底都是什么。
柳镇人都知道阿木有这样一种怪病,已经不以为意。而每一次晕倒,阿木都会大病一场。
少则十余日,多则月余。
而病好后,同样的状况下阿木便不会在莫名其妙的晕倒。只是,阿木的头会时不时的疼痛。
而且,这种头疼症似乎年年加重,所幸一年之中,只不过几日头疼而已。
除此之外,七年里一切如常。
王家做棺的数目,已经不再局限于九口。七年里,或多或少,按需而来。
阿木做棺的技艺,似乎有所提高,但是那些符文他还是记不住,后来索性不记。阿木也没有再因为做棺的事挨过打骂。
王绝对阿木的态度也平和了许多。空闲时,王绝没事便去镇上转转,晒晒太阳,与镇上的老人拉拉家常。
整个柳镇、青白两庄的节奏都是极为舒缓安适的。
七年里,似乎所有的人都成了真正的凡人。沈烟、王绝,甚至住在不远处的离水、梨若。
整整十年了,对于仙者来说那只是刹那。但是,对于凡人来说,可是一段不短的岁月。
而今天之所以热闹,是因为雪熊在这一天成亲。雪熊迎娶的乃是青庄的一个姑娘。
“阿木,沈烟!”此时,两个人向王家门口走来。
一身古旧的白衣,一袭土布的青裙。那正是离水、梨若。柳镇十年,他们一直在。只不过,他们都消解了身上的仙气,与阿木一同为凡。
“离水师兄,梨若!你们来了!”阿木笑道。在他的记忆中,离水也跟着师傅学过做棺,梨若则是离水的妻子。
十年里,他们交往甚笃,颇为亲厚。
“雪熊都成亲了!”梨若笑道,“阿木、沈烟,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否则,人家都老了!”
梨若牵着沈烟的手。
那一刻,阿木心中莫名的一痛,五味杂陈。而沈烟脸上则浮起一抹红晕。生死千年,不若红尘十载。
这十年,他们渐渐懂了,什么叫凡夫凡妇。生与活,都不是那么简单。
滴滴答答——咚咚锵锵——
突然,喇叭声脆,锣鼓震响。接亲的队伍,已然回到了柳镇。那一刻,一道春风轻轻拂过整个柳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