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笙泪流满面,说不出更多好听的话来,只喃喃着,“好孩子,好孩子们!都快起来。”
唐楚君握着姚笙的手,用手帕拭掉她的眼泪,“姐姐,你现在儿女都有了,这就是人生最好的光景!往后,再无人敢欺你害你。”
掰着指头一算,这个阵营很吓人啊。
唐楚君闲得无事就给姚笙一一数起来,正式介绍,“一个心思缜密的公主女儿,一个无所不能的驸马女婿。一个出行能号令全场的文人才子,三个敢战列国的儿郎,将来迟早是北翼的大将军们。还有一个……”
最后这个不太好介绍,想介绍多点,没词儿。介绍少点,又担心这小子心里难过。
霍斯梧可一点都不难过,负手出列,眉飞色舞,“妹妹曾经这么评价过儿子,她说儿子是‘心有丘壑,目存山河’之人。”
唐星河跟马楚阳齐齐“呸”了一口。
霍斯梧怒了,一指时安夏,“妹妹,你来说,是不是有这事儿?”
时安夏只想捂脸,模棱两可作证,“嗯,对!我云起书院的学子们都应‘心有丘壑,目存山河’。”
霍斯梧一副“你看你看你看”的样子,“我没说错吧。”
姚笙就这么瞧着孩子们笑着闹着,也跟着笑,白发又似乎黑了一点。
她最近养得好,本就是年纪不大的女子,又没生养过,肌肤焕发了新的生机。
皱纹仍旧有,但不是很苦的皱纹,是整天笑出来的。
她原本容貌就生得美,在唐楚君的精心呵护下,南雁和西月等人的耐心侍候下,如今打扮一番,已恢复了往日三分模样。
见时机差不多了,时安夏浑身散发出一种狂妄的肃杀之气,“阿娘您等着,孩儿们这就替您报仇去。”
黑夜沉沉,又要下大雨了。
从如意街九号一前一后出去了两辆马车,一辆是时安夏和岑鸢的马车,上面挂了公主出行标志;另一辆是唐星河等五人乘坐的马车,上面挂了东羽卫执法的标志。
执守宵禁的金吾卫街使上前拦了公主马车,待岑鸢亮了明德帝御赐随意出行的腰牌才放行。
两辆马车驶向东羽卫的地牢,马楚翼早已在门口等候。
待看到自家弟弟从后头马车上下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的却是岑鸢,“他来做甚?”
岑鸢一边伸手扶着时安夏下马车,一边应道,“一是见世面,二是为他阿娘报仇。”
“阿娘?”马楚翼挑眉。
马楚阳也挑眉,“你现在不许欺负我!我可是有阿娘的人了。”
马楚翼手心有点痒,一见这小子那京中纨绔轻佻的模样,就忍不住想揍人。
马楚阳立马跳到岑鸢身后告状,“妹夫,这人想打我!”
马楚翼后槽牙都痒了:这帮人的称呼是越来越乱,也不知道岑鸢是如何容忍下来的?
一行人进了监牢,神色都凝重起来。
东羽卫只有地牢,关的都是重犯。
从地面下去,有一条石头砌成的狭窄幽暗通道。
马楚翼走在最前面带路,边走边介绍,“已经分开审过,叶家人也指认画押。是叶启明和叶崇江下令逼问虐待姚笙,由管家叶石动的手。”
无人回应他,只是所有人的呼吸都变重了。
就连唐星河等人脑子里都浮现出阿娘遭遇酷刑的样子,虽然她刻意用头发遮盖,但还是露出了耳朵被削掉的疤痕。
他们的阿娘不能走路,连喝他们敬的茶都需要南雁帮忙。
他们眼前这个妹妹,竟然被叶家养成“鬼胚”!
所有人心里的怒火都熊熊燃烧起来。
穿过潮湿的通道,时安夏高贵而冷漠地站在一个牢房前。
她身侧是夫君,身后是五个哥哥,全都收敛了往日的嬉笑模样。
强大可怕的气场扑面而来。
里头那人显然也感觉到了,本来蓬头垢面蜷缩在角落,此时惊恐地抬起头向着牢房门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