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雨小了些,却起了风,打得窗上水珠淋漓流下。
咒禁司的院子,可没有玻璃,这风雨一打,明天又要把窗纸再糊一次了。
“来,今天我带来了二屉小笼包子,两只烧鸡!”,通玄回来了”二人就在小桌上摊开,又取出一碟子huā生米。
炭火小炉上,就把一壶酒放上,一碟子huā生米。
通玄脱了身上外袍,挂在墙上,取来温着的酒,自斟了一杯饮了,顿觉一股暖流,不禁说着:“好酒!”
平真将油纸打开,笑着:“这酒的确不错……,看过了小孩了?”
通玄先没有说话,就用手拈捏了一粒huā生米放进嘴里,又撕了一只鸡腿。
这个世界的炼气士可没有一定吃素的规矩,就算是和尚也可用“净肉”。
吃用了几口,通玄微微一笑,说着:“看了,算了时辰”看了本命,这婴孩嘛,先天本命还是有着,只是这今年纪,十七八年后早过了天时”以后说不定可以混个伯侯,当官说不定可以郡州谁说的准呢?”
平真没有说话,外头的雨淅淅沥沥在不住地下,打得瓦片作响”良久,平真又问着:“没有啥特殊了?”
“没有,话说鬼神都是极聪明,这摆明了车马没啥多少机会,又有多少大福大德的人肯投这个胎?”,通玄叹息一声,目光幽幽盯着烛火:“倒是将军夫人的胎儿,怕是有大德肯转这一世呢!”
平真吃惊看了一眼,说着:“弊如何是好?”
通玄默然良久”说着:,“府中有龙女在,又有赤气笼罩,小德小灵走进不了,既如此”就看着吧,看到时候是怎么回事。”
平真喝着酒,吃着鸡,脸上泛起红晕,眸子闪着晶莹的光,又问着:“你就这样看好了王弘毅?”,“不看好不行啊,这些时日”赤气不断凝聚,与府第之上,已经凝出狰狞赤虎之状”这是要动兵的预兆。”,“我专程又去了杜镇,镇帅杜恭真虽然也是一方名将,但是还是白虎状”格局就低了一层,看样子不死就降,断无阻挡之理。”
“魏存东呢?”,“魏存东占有三郡,又有着蜀地首府,可是却反而透着黑气,黑赤虎形,这是大凶之兆啊!”
“黑赤也未必一定是凶兆吧?”,“黑灰或主造反,或主败衰”被这灰黑缠绕”必是横祸或者丧事的凶兆,其危危若朝露,已经很难改变了”若是预料的不差,不但此人会兵败而死”连族人也会诛连。”
平真咀嚼着通玄的话,叹的说着:,“这样一来”东益州就定了?”,“这是很粗浅的道理,东益州本身蜀地精华,一定了,西益州还能反抗”东西益州一得,龙剑狭窄之地安能抵抗?”,通玄说到这里,又说着:“我专修望气,现在王公周围,别看有些人不起眼,可都是怀荆山之玉,含灵蛇之珠,都是命世的文臣武将,现在羽翼已经初丰了,请拭目以待~三年内不平蜀地,我也不必预测了,你挖了我眸子去!”,平真站起身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叹的说着:“你说了我还不信吗?难怪你说要看看着胎儿的来历。”
“对,这胎儿很关键,我等都是凡人,看不得天机,但是可以根据这个来观看,若王弘毅真有成鼎之望,这嫡长子转世必是不凡,反之也一样。”,“师兄,对这些我不是很清楚,你说说。
”平真连忙为通玄斟酒。
“紫青二色不太可能转世,它们都获得了正果,位于众神之上,要知道投胎转世,可是有隔世之迷。”通玄想了想,就说着:“最大可能是金光和赤光,这是一,其次就是光的强度,若是只如火球,就还不算大,若是如太阳一样彻照夜空数里数十里”就是大德了。”,“太祖,母张氏,梦日坠于庭,生于洛阳,赤光绕室,体有金色,三日不变。既长,容貌雄伟,器度豁如,识者知其非常人《燕史本纪》”平真略一点头,就读着,这实际上是本朝(大燕还没有灭)的太祖记录。
“子以父贵,父以子贵,都一样,都可以表现出气数,这等事我要记录下来”并且交给师门记录”这是大预兆”若真有红日投怀,我们必要倾全力扶龙廷了。”
通玄一面吃着,口中答着:“现在王公虽然羽翼初丰,不过能到卿相,仅有二人,再多几个就成气候了,甚至不必看婴孩就知道。”,“不过,世子临产的日子靠近,周围多的是肮脏东西,它们也想靠近,沾染福气,可这怎么可能!”,“那现在怎么办?”平真问着。
“没什么怎么办,先看着”别忘记了,府邸还有龙女呢?”,通玄露出一丝微笑,说到这里,就闭口不语。
这半个月,将军府内很是平静,府邸里最忙碌的人,反倒是表小姐素儿。
她这几日一直在忙。
王弘毅交给她的任务,是清除掉府邸周围最近骤然多起来的脏东西。
作为咒禁博士”这事的确是她应负责的范畴。
几天忙下来,素儿的心情恶劣起来,实在是因为,这些脏东西来的数量太多,光靠几人这么清除,很难弄干净。
最后,她不得不忙着制造咒符,用这些来暂时压制府邸周围的阵阵骚动。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素儿推开木门,一阵冷风袭来,她不仅不冷,精神一振。
外面刚刚从厨房回来,提了食盒的侍女茜儿冻的小脸发红,见素儿出来,就急忙迎上去:“表小姐,您这次又是几天没出门,这样可不行,身体总这么熬着,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