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坡县城喊杀声震撼天地,密密麻麻的人群,和蚂蚁一样攀爬在城上。
守城军紧张而娴熟的将滚油炮石擂木倾倒下去,砸入了下面汹涌澎湃的人潮中,卷起惨烈的声音。
血水浸帻着城墙,混合着焦臭,弥漫在城中。
吴兴宗在城上鼓舞指挥,各家的家丁,人数虽多,却不堪使用,几次都是他亲率部属顶上去,把敌军打下去。
几次一来,染的衣袍殷红。
不过,还是有些用处,只见片刻,一大锅粪汁雨一样倒下,顿时烟气弥漫,一片蒸腾和惨呼,惨叫着摔到在地,没有摔死者,在地上来回翻滚,发出嚎叫声。
沸滚粪汁有着毒性,能使人连白骨都露了出来,这些就算当场不死,粪汁腐蚀入人体,必会感染腐烂,决没有存活的可能。
眼见这一片人轰然跌下,又有着新一批人冲上,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填上。
直到终丰号角声响,敌人又潮水一样退下。
夕阳而下,又一天结束了,立刻,楚军完备的机制,使后勤营快速将伤兵运了下去,一个又一个。
就在这时,汤和走上一步,低声说着:“大哥,下面家丁,有着不稳的情况。”
家丁到底不是正规军,三日打下来,伤亡二百,就已经撑不住了,他们的怨言,同样影响到城中大户。
吴兴宗血染战袍,听了这话,沉默良久,片刻,缓缓站起身来,喝着:“我命令!”,“哦”的一声,周围亲兵都是凛然站直。
这时”周围没有外人,吴兴宗指着城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家丁说着:“从今晚起,抽军法队,禁止家子和大户联系,一旦有异动,立刻镇压。”,一人大声领命。
吴兴宗环视众人,咬着牙,从牙里狠狠吐出一句话:“令骑兵和我亲兵营,全部提前休息。”
周围人都不由变色,站得笔直”这是什么用意,一听就知道。
这是破釜沉舟。
夜晚,魏军三千大军,在西坡县城外三里处扎下了营寨,大部分魏军士兵都已休息了”还有数百人在营地四周警戒着。
主营帐内,魏军主将韩旺端坐帐中,将一份军报递送给兵卒。
“将此军报送呈给王上吧。”,韩旺说着。
“诺。”接过军报,亲兵转身出了营帐。
韩旺一直望着他出去,面上带着成竹在胸的表情。
这军报里写的是一切顺利,不出两日定能夺回西坡县。
对此韩旺充满信心。
虽魏军连攻了三日”还不能将西坡县城拿下”但在韩旺看来”城中守军快要支撑不住了,特别是县里家丁,都已经接近崩溃了。
只要再猛攻个一两日,这座县城就会收入他的囊下。
到时他也好向魏王交差。
韩旺三十岁左右”身材中等,容貌端正,却隐隐透着一股凛然之气。
“明日天一亮,再猛攻一番,这西坡县城,怕是就要再次归于我军了。”看看天色,已然到了二更天,韩旺也感觉有些疲惫了。
平日,这时辰早就入睡了,现在行兵打仗,却是没有这种讲究了,只得脱去外面盔甲,只着内袍,打算休息。
不过,他并非没有警惕,前三日每一晚都吩咐士兵严加警戒。
但是白天攻城,晚上再警戒,到了这一晚,已经都有些疲惫了。
“传令下去,今晚巡营恢复正常,大家都好好休息,明日攻打西坡县城!”,韩旺向着帐外的士兵吩咐着。
这道命令本身没有问题,而且连日攻城,西坡县城的楚军更是疲惫,怎么能趁夜前来劫营?
吩咐下去,韩旺转身回去休息。
夜晚,并不算是雨夜,只见夜空上,不时掠过了一片黑云,而不时月亮从缝隙里出现,给大地披上了月光。
西坡县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吊桥也悄悄的放了下来。
一群身着皮甲,牵着马的士兵,前面骑兵有百人,后面步兵有三百,都静静出了城,等候着主将的命令。
吴兴宗同样身着盔甲,所带着战马,同样在嘴和蹄处,做了准备,无声无息出城后,冲着众人一挥手,这四百人立刻跟着他,向着魏军营地悄悄行去。
西南涌起一片乌云,浓浓的乌云盖住了半天,吴兴宗不由大喜,暗暗祈告了几句。
三里几乎转眼就到。
在一片乌云的掩盖下,四百人汇集在野,列出严整的队形,前面的骑兵手持骑枪,后面刀盾林立。
吴兴宗一个手势,众人暂停下来,先是派了一两人过去探查情况。
过了一会,探查情况人回来,低声将魏军营地的情况一说,吴兴宗浮现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