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礼狡辩道:“大哥别听这老儿胡说,他是有意诬陷于我,你怎可当真?”
万俟鹏怒道:“他若不被你逼急,绝不会吐露半句,你想割他舌头灭口,澌消罪证。即使你活着回去,众弟兄岂可饶你?除非将我们所有人全都杀了!”
谭明礼陡现杀机,阴然道:“大哥既不信小弟所言,我把你送入地府,去问文氏是否有我的干系可好?”说完,目露凶光,挺剑向万俟鹏腹部刺落。
这时“铮”一声,长剑被一石子击落。只见厉之华走到近前道:“你这小子好生奸毒大胆,我啥时让你去杀他了?”右足飞起,将他踢向一边,又把万俟鹏穴道解了。
万俟鹏站起身,向厉之华躬身一礼道:“多谢公子相救,宁可死公子手下,也不愿命丧这奸贼之手。否则,我万俟鹏将死得一文不值。”厉之华微笑不语。万俟鹏恨极,拾起兵刃奔向谭明礼,扬起单鞭,照其头部狠击下去。
谭明礼本受重伤,又被厉之华一脚踢出老远,再难爬起,见万俟鹏举鞭打来,已无力闪避,想躲闪开去,哪里躲得去?万俟鹏身无伤处,加之恼恨之极,一鞭便把谭明礼的脑袋抽成两半,当即甘脑涂地。
厉之华拾起地上毛非休的金拐杖,给他解了穴,把玄功的穴道也一并解了,随后两臂微一用力,将那杯口粗细的金杖绕着左臂卷了上去。三人见状,如丧考妣,再无言语。厉之华笑道:“这根金杖毛先生却用不上了,就留给小弟作盘缠如何。”毛非休虽口难言语,但频频点头,以示愿意。厉之华哈哈一笑,手臂从杖里褪出,那金杖宛若一条盘龙。接又道:“三位若要报仇,敬请尊便,是否报得成仇,在下可不好说。”
万俟鹏道:“阁下武功高绝,在下再苦练十年也不及少侠武功万一。报仇一事,实不敢想。”
厉之华一声冷笑,笑声未绝,身已落于车辕之处,随手将马匹牵了,驾着骡车,打出一鞭,向西北行去。
万俟鹏等人见他轻功绝妙,惊叹心服,暗自庆幸自己也算是福大命大。
路上朱淑真娇嗔道:“你好会骗人家,装扮个书生模样,明明能打得过人家,却故装害怕呆傻,真个好坏!”
厉之华笑道:”我本就是个文弱书生,何时骗你了?我若刚开始便杀他们,你俩必会说我小题大做,轻视人命。为使两位知道江湖险恶,人心狡狯,不可姑且迁就,所以小加戏耍遂再惩之。本人何坏之有?”
朱淑真羞笑道:“阁下不但文武皆备,辩辞更加了得,好生令人歆服。”
厉之华笑道:“过奖。那几人可恶得很,得了银子还想杀我,又想抢走你俩,我都不敢抢,何况这等犬辈?人急拼命,只有奋起反击。若你俩不在,我早已吓得落荒而逃。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所在,多出英雄。此言大有其理,还应多谢二位让我今天成了一位英雄。”
两人又羞又喜,朱淑真悦道:“我愈感到你这张巧嘴比武艺还要厉害,你再羞我俩,我俩下车,不和你一起走,让你做不成英雄。”
厉之华笑道:“在下万万不敢。二位千万别下车,行善行到底,英雄美人不可分,可别让英雄昙花一现,那我可要悲伤透顶。”
朱淑真闻听此言,芳心喜极。
一路说笑,不觉已至莫干山下。红儿在车上久不说话,这时却突说道:“才行到莫干山,去梅溪还需好多路,真个急死人!”
厉之华道:“梅溪究竟有多远,我也不知,在德清时,你不是说挺近么?这都走了好长时间,我想也该快到了。反正我们没啥急事,一路多聊聊,岂不快乐?”
红儿闻言,好似又急又羞,一时地如坐针毡。
朱淑真见状,问她道:“怎么啦,哪不舒服?”
红儿脸上羞得通红,忸怩微声道:“这……这么长时间,憋得厉害,可他……”
朱淑真听说,也有同感,轻声道:“可他一无所知,我们怎么办?”
红儿道:“他假如也……也想,可咱俩也在跟前,他定是怕羞不去。我们三人相互强忍,啥时能忍到时候?”
厉之华虽没驾过车辕,但这头骡子挺好使,看似常行此道,老马识途,无需咄嗟,自是轻车熟路。他突听车内两人窃窃微语,不知说些什么,便屏气凝听。二人虽言语细微,然每个字均清楚传入他耳里。厉之华亦感好笑,心想自己只顾驾车说笑,将这件最重要而又容易被他人忽略的事丢在一边。于是勒住骡子。车子停下,说道:“二位下车休息一下,骡马一路奔跑,也让它们歇息歇息,前面想必有些青草和溪水,我带马匹去寻些青草。”言毕,跨马向东奔去。
二人大喜,红儿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怎么样小姐,我没猜错吧?他也想去解手,终于忍不住了,故说前面有草去放马,可他骑马却向东行。”
朱淑真笑道:“前面虽有青草,可是一条直路,左右亦很开阔,他只当然东去,还能向前去不成?”二人下了车,向左边不远的洼坑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