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金凤喟然道:“你们也别安慰我了。厉郎他名叫厉之华,说与你知,能有何意?”说罢,又目露杀机,恨声道:“都是厉之华那个狠心的害我,让我憔悴得这般光景,羞得难出去见人,只要今后逢见俊美的少年男子,非杀不可!”
在座诸人闻之大骇,知道这女子心狠手黑,又善使毒,连圣教原教主之子也敢毒害,其他事更是敢为。厉之华暗骇道:“我死了倒不打紧,却殃累天下的俊美男子也人人架刃,这罪可太过了。”因此说道:“你若凶狠地乱戮无辜,上苍却不恻隐怜悯你了,那位厉公子若还没死,知道你在外乱杀人,他也不会再来睬你。我劝阮堂主还是赶快敛却
此想。”
阮金凤闻之大怒,骂道:“你算甚么东西!居敢来教训我,我瞧你言行竟敢仿效厉郎,他是什么人物,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仿他么!”
厉之华暗自苦笑道:“瞎蠢丫头,我不是你那厉郎,何人能模仿他的行止这等象?”正自想着,忽感后颈有几只虫在蠕蠕爬动,惊得大叫,心想你若把我给毒毙了,那可要悔极欲死了。慌地伸手去拨,见手里抓着一条又长又大的红色蜈蚣,忙地扔在地下,见左臂上还有一只浓绿色的大蜘蛛在爬,忙又抖落,一脚给踏得稀烂,又蓦见眼前一长条之物一闪,想去闪躲,可功力已失,没了昔日迅敏,只感脖颈生凉,一条通体黑亮的细蛇缠住脖颈,那蛇匝颈一圈,蛇头扭至厉之华脸前,吐着蛇芯,幽幽凑来。
雷碧洁、柳儿及刁香主三人见状大惊,荷香更是悚得惊叫,通身麻软。
厉之华忙地抓住蛇身,往下就仍,却见地下没那黑蛇,正自骇异,却听阮金凤一声冷笑。众人闻笑去看,只见小黑蛇竟莫名其妙地缠在她的腕中,但见她将腕一抖,“叭嗒”一声,那条蛇摔落地上,僵身不动,显然已经死去。
众人见状,无不骇然讶异,见阮金凤根本站着没动,距厉之华亦有近丈远,实不知她系用何法施放毒物,见她下毒收毒手段之诡异,无不令人惊心悼胆。
阮金凤冷笑微落,突地趋步欺近厉之华,啪啪就是两巴掌,直把他打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刚欲发怒,却又想:“我实是负她太多,将她害成此般,让她多打几下,消消怒闷,只算我向她赔个情了。”想至此,却不躲闪,便抬起头来,由她再打。
这时二人面对甚近,余皆诧惑悚然,屏声敛气,整间大厅的气氛好似也已滞固,各人唯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紧张剧跳。
厉之华见她俊丽的脸庞已瘦了许多,目中噙泪,稍眨即落,满眼的怨恨伤悝中又略含一种弱柔之色,竟使人怜爱不禁,弃怒生悯,越瞧越感心中不忍,又低下头去。
阮金凤反回身来,却大声笑道:“这小子竟是个麒麟楦,一头草驴居扮个麒麟模态,瞒了别人,却瞒不住我这做祖师的。可笑啊可笑。”虽是放声大笑,但笑中尽些凄苍之味。
雷碧洁等人见她瞧破了厉之华的容貌,心里大为叹服,均想若不是自己早先知道,也定当会把一只丑小鸭认作为一只彩凤,这神药门的扮技之高,可谓收神夺怪,别人在她面前假扮相貌,无疑是班门弄斧,自不量力。
那刁香主道:“阮堂主若不瞧破,连我也被这小子蒙了。喂!那小官儿,还不显示真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