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碧洁道:“你瞧瞧。”说着,把那信递向她。
柳儿接过一瞧,轻声冷笑道:“皇上不可慈悯用事,卑职适才说过,这是他俩人耍的‘瞒天过海’的诡谋,故让吴麻子事先写好这字,然后假装有人在外把门给反锁。这样一来,吴麻子可轻身走路,人家又可高枕无忧。追查起来,无需辨解,有此为证,你奈他如何?”
雷碧洁听她揆度得有理,便道:“我其实也早就料中此节,用这等伎俩,亦恁地俗劣些。”向荷香又怒道:“你从何处取回的笔墨与他?需从实给我道出,才免你重刑!”
荷香恨极了柳儿,急出眼泪道:“小姐千万莫信别人的谗言,奴婢随你十年来,你素知我的为人,这笔墨纸砚原就有的,并非奴婢拿来与他使用。”
柳儿恶声道:“我可不似别人假装正经,会暗怀叵测地羊面狼心。这纸笔即使原就有的,你也脱不了干系,不给吴麻子施重刑,你依然是个慈面良人。我早已瞧出你俩暗暗勾结,情不寻常,就凭这点小聪明,皇上和我早就觉察到了,只是想给你俩一个弃恶转善的机会。不期仍是执迷不悟。哼!你也该收场了。”
荷香羞愤之极,怒道:“你……你……,你成日诲淫诲盗,把小姐都唆引坏了,以后若惹出甚么祸事,你死也难赎罪愆。善有善终,恶有恶终,行凶作恶,必遭天报!”
柳儿恶声道:“你!你竟敢……”
一言未了,雷碧洁反手一掌,“啪”地一声打在荷香的脸上,怒声斥骂:“好胆大的东西,跟谁说话这般凶恶?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岂让你这个死丫头来教?你说哪个行凶作恶,必遭天报?我瞧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柳儿对我诲淫诲盗,她配么!”
荷香见她好歹难知,不辩泾渭,心中悲苦,流泪道:“奴婢从未有过欺主之心,小姐若看出我是个羊面狼心之人,干脆就把我杀了,或是赶我出庄,奴婢不敢怨言。”
雷碧洁冷声笑道:“不要把自己看得太过忠贤义然,杀你赶你,并不是我不敢,明日我自会处置。我瞧不发狠心,你们这些人倒不畏服。你是否冤枉,在吴麻子死之前,定会水落石出。”
说不了,只见一个丫环慌张奔来,喘声叫道:“小姐,小……皇上,不好了……”
雷碧洁喝道:“慌甚么,又非死了人,有鬼掐你?!”
那丫环这才定了定神,抹了抹汗道:“姚……姚氏死了,嘴里还流有许多血。”
雷碧洁闻言大惊,其余众人更是惊骇。雷碧洁问道:“怎么死的?”
那丫环道:“奴婢不知。听贾嫂说,好象是被人打死的。”
雷碧洁听后大讶,暗忖道:“肯定是吴麻子击毙了姚氏,打伤了郝福家的。可我与他手交时,他只不过招式怪异奇特,可功力一点没有,若能毙伤两人,何必爬墙而逃?又怎会返回院里?那墙高不过八尺,练武之人,跃身可过,以吴麻子的那点功力,能毙伤两人,不太可能。”
郝福家的听说姚氏已死,心里又惊又喜。惊不必说,喜的是自己在花园小解之罪可以死无对帐。忙道:“启奏万岁……”一言未半,雷碧洁啪地一巴掌,把她打得滚倒在地,骂道:“甚么万岁、小姐的,有屁快放!此事你也走不了干系。”
郝婆闻声悚惧,捂着半肿的脸,爬起身来,哆嗦道:“姚氏乃吴麻子所杀,不……不关老奴。”
雷碧洁道:“那你为何早不说出?”
郝福家的战战兢兢道:“我原也不知姚氏被他打死,那厮不知啥时学得两手拳片子,一拳就把姚氏打得没有声响,我也被他打伤。见他逃走,我当时无暇去顾姚氏,便起身去追喊。春莲姑娘若不说,我还不知姚氏已经死了呢。”
雷碧洁向那丫环春莲道:“如今贾嫂何在?”
春莲道:“还在北墙看着。”又问道:“还有谁知道姚氏死了?”
答道:“除了贾嫂和咱们这屋的人知道以外,谁也不知,就连吴麻子自己也不知道。”
雷碧洁又命道:“你快去让贾嫂把姚氏背来,让我查看一下死因,千万别让其他人看见。”
春莲去了不久,但见贾嫂已把姚氏的尸身扛来,向地下重重一撂,骂道:“还死娼妇怪沉,压得我难走,还浑身的猫尿味。”说完,刚去拍打一下衣服,只见雷碧洁蓦地欺近,啪啪两巴掌,又把贾嫂打得嘴角流血不止,气得骂道:“该死的老货,你吃错啥药这般地声响?”
贾嫂被打得摸不着头恼,懵道:“我,我……我……”雷碧洁眼一瞪,低声怒道:“你甚么?”吓得贾嫂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