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不愚虽可运功护体,不致被打伤,可这软鞭受他内力激震,声音是啪啪直响,传声甚远。若收起功来,屁股却会被抽得大痛,心里苦想:“宁可被打痛些,也别让人听见寻来。”这一收功,果然被抽得疼痛难忍。这少女也知他收了功力,便也停了手。
皮不愚道:“姑娘……”
那女子啐道:“什么姑娘、姑婆的,听得使人烦腻,倒不如还叫什么小妖女、臭丫头的好听。”
皮不愚大讶,便道:“求求你小妖精、臭丫头,快放……”
那少女不等他说完,又挥鞭抽去,说道:“瞧你再惫赖!瞧你再惫赖!竟真这样叫我。”
皮不愚怒道:“不是你让我这么叫的?”
那少女道:“说得对。不过叫一声,需打十鞭。”
这时听见不远处有人咳嗽一声,又听问道:“何者在此叫嚷?皮将军,你在哪里?”
皮不愚听这叫声乃是韩元吉,吓得低声急道:“姑娘快放我下来,谢谢你了。”
这女子也慌了神,说道:“别叫,别叫,我马上放你。”说着,将他放下,推进屋里。
刚关好门,就听韩元吉在门外附近叫道:“皮将军,你在哪儿?别去再抓坏人了,快去吃酒,大伙还正在等着咱俩。”
皮不愚此时还在网里,闻声哪敢去答?却见那少女突地开门。皮不愚大惊,暗道:“苦也。”但听她问道:“何人此刻叫嚷,来扰我休息?好生瘆人。”只听韩元吉笑道:“原来是虞姑娘,你怎还没休息?”
皮不愚心道:“这女子果是虞允文的女儿,韩大人难道帮我提亲,能是这位不成?这丫头今后恐怕不好对付,邪得紧。”想至此,羞恐之余,却又略隐一丝暗喜。
那少女道:“你是何人?夤夜之间胡撞乱叫,别人还怎生休息?”
韩元吉愣了一下,笑道:“这鬼丫头,怎么连你韩叔叔也不认得了?”
那少女道:“原是韩叔叔,侄女两眼蒙松,没瞧清楚,还请您原谅,您不去席间喝酒,怎出来作甚?”
韩元吉道:“我出来是清散一下的,酒喝得头晕,另外来找皮将军,你可见到他了?”
那少女道:“屁将军?我没见到什么屁将军,刚才听有两声叫嚷,我推窗一瞧,见有两人身法极快,一前一后向西奔去,转眼就没了,其中也许就有什么屁将军。”
皮不愚心里气道:“这丫头分明是在绕着弯子骂我,等以后非给她些苦头尝尝不可。”
韩元吉道:“人家姓皮,不姓屁,他若听去了,定然不喜,或会教训你一番。”
这少女道:“是,韩叔叔。侄女没听清楚,那位将军不姓屁!是姓皮。”
韩元吉道:“这就对了。叔叔也不再叼扰了,到别处去寻寻看,你也快歇着罢。”
这少女道:“韩叔叔走好,不送了。”说完,回到屋里,将灯点亮,把皮不愚从网里放出,说道:“赶紧开腿走罢,最好超在韩大人前头,他才不会起疑。”
皮不愚又羞又气,冷笑道:“我却不想走了。”那少女一愣,皮不愚又道:“或者把你痛打一顿再走。”
那少女道:“你敢。”说完,扯绳欲再要把网勒紧。皮不愚哪容她再故技重施?指如闪电,连连点中她身上六穴。这女子武功虽也不俗,但皮不愚是何等身手?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受制,全身再也不能动弹。
皮不愚呵呵一笑,将她提起,放在床上。那少女又羞又惊,因哑穴也被封住,难以说话,见他拿了软鞭过来,才稍放心,暗道这人也忒地气量斗筲,不知他把自己会怎生狠打。
皮不愚咬牙笑道:“小妖精、死丫头、臭丫头,竟敢捉弄本将军,胆子不小,没料到现世现报得这么快罢?念你属首次,就赏你二十鞭。”言着,将她反过身来,在她屁股上打足二十鞭,打得这女子咬牙哼唷。接又把她反回身来,笑骂道:“本将军刚才是‘卧薪尝胆’,这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臭丫头,你懂么!”说完,拉回一块大毯与她盖上,放下丝帐,又道:“你明日还需早起练武,我就不再打扰了。”
这女子又羞又气,见他居然给自己盖上毯子,显是非常关心,暗中又不禁窃喜。
皮不愚左掌轻挥,房门受这股掌力而闭,不等房门关实,身子已从半缝窜出,随即门关灯灭。这女子见他如此身手,直是又惊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