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内阁文华殿。
“梁州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个崔钰在搞什么?”
红着眼,抱拳低头的檀道济,刹那之间感受到无比锐利的目光。
“剿贼这种事梁州不是都司的分内之事吗?檀粲怎么会在剿贼时战死殉国呢?”皇帝的语气很平淡,但皇帝眼角的余光还能看到周围那些并没有隐藏很深的冰冷箭矢。
一股死亡般的寒气,笼罩在所有臣工的身上,只让他觉得头皮发麻。
“陛下,檀粲之死恐怕有蹊跷,崔钰所言也并不一定都是真,还是需要朝廷派人前去彻查此案。”裴卿硬着头皮开口。
“陛下,梁州情势错综复杂,应当在两衙禁军中调拨一支归属钦差大臣统一提调。”
郭裳则主张派出钦差的同时让禁军随行保护,有助于威慑地方,便于查案。
“臣附议!”中书令郗俭赞成道。
奉诏在文华殿议事的除了裴卿、郗俭、郭裳,还有枢密使沈玉、尚书令张玄之、尚书左仆射桓伊、枢密副使朱谌、门下侍中王雅、兵部尚书到彦之、刑部尚书徐益之以及奉诏入京述职的枢密副使、征南将军刘裕。
“臣等附议!”
徐宗文望着拱手行礼的诸位文武大臣,又忘了一眼新添丧子之痛的檀道济,考虑到梁州确实形势严峻,便当即下诏:“着中书省拟旨,命刘裕为钦差大臣署理左武威卫指挥使,兵部观政徐道覆为佐,前往梁州查清案情,从速来报!”
“遵旨!”被点名的中书令郗俭、刘裕立刻出来行礼接旨。
至于徐道覆,此人归附朝廷后刚到洛阳不久,且只是一个小小的观政,并无品级,还没有进入文华殿的资格。
“徐道覆那里,就由兴宁郡公(晋陵郡公)去传达朕的旨令。
刘裕再次双手一拱,恭敬的回道:“臣遵旨。”
“陛下,请为臣做主啊!”此时,檀道济扑通跪了下来,他哀求着皇帝能够给檀粲昭雪:“地方锦衣卫负责监察、侦缉,小儿身为锦衣卫校尉绝非心性莽撞之人,说他是攻打米仓山贼寇牺牲,臣是万难能够相信的!”
徐宗文站起身来双手背后原地走了几圈,“不管檀粲死因为何,朕都会给你檀氏一门一个交代。朕绝不允许任何人戕害国之义士,况且锦衣卫乃国朝之耳目,朕之鹰犬,胆敢杀害锦衣卫就是胆大妄为,蔑视皇威,罪不容诛!”
“谢陛下!”檀道济声泪俱下,檀粲连二十岁都不到便不明不白死在梁州,中年丧子之痛,痛彻心扉!
“即日起,檀道济由锦衣卫副指挥使升任左监门卫将军,朕将自己的安危就交给檀卿了!”徐宗文走下去扶起泪眼朦胧的檀道济,紧握他手并嘱咐道:“檀卿,你要节哀顺变呐!”
“朕记得你还有几个儿子,朕想让其中成年者全部编入太子卫率,听从调遣,扈从太子,你看如何?”
檀道济有子五人,长子檀植、次子檀粲、三子檀隰、四子檀承伯、五子檀遵,听说妻妾中还有二人已经身怀六甲,檀氏一门除了檀道济,其兄左羽林卫将军檀韶、徐州别驾檀祗二人子嗣皆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