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是本使君的卧榻之处?竟敢深夜潜伏至此,你到底是什么人?还不如实招来?”
徐宗文吃了一惊,“原来是青州使君,失敬。”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徐宗文夜探刺史府就是为了在裴卿之前见一面苻朗,探探虚实,没想到那个密室的出口居然是苻朗的房间?
“使君请看我囊中是何物?”徐宗文使了个眼色,苻朗半信半疑地伸手朝徐宗文身下一阵摸索,才掏出一块青绶铜钮将军印。
苻朗仔细查看官印之后,望着徐宗文:“你就是晋国骁骑将军徐骁,连破徐州数郡,攻破彭城的徐骁?”
“不才正是徐骁。”徐宗文的声音低沉,但非常诚恳。
苻朗放下钢刀,“不知徐将军半夜闯入我的府中,有何见教?”
徐宗文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依旧光滑的脖颈,“见教不敢当,我徐骁从彭城赶往临淄,只是慕名而来,一切都只为了见使君一面。”
“听闻将军初战下邳,便让王显献城投降,难不成将军今夜是为了谋我青州而来?”苻朗转过身去,后背立马顶上了一把利刃,他惊问:“将军这是作甚?”
徐宗文:“张三,快放下。”
张三在柜子里听了半天,趁苻朗不注意时突然从柜子里蹿出,掏出利刃就准备制服苻朗。
“放下,这是青州刺史苻使君啊!”
徐宗文上前夺下利刃扔在一旁,张三这才清楚原委,连忙给苻朗道歉。
苻朗将官印还给了徐宗文,徐宗文笑了:“使君误会了,在下听说临淄太平楼的鱼生荣耀秋菊甚为美味,特来品尝,再者是为了替一个人传一句话而来。”
苻朗缓缓坐下,指了指前面的胡凳,示意徐宗文坐下说。
“将军不远千里前来临淄,到底是为了何人传话?”
“是为大晋太傅。”徐宗文刚坐下。
苻朗深深的望了一眼徐宗文:“太傅谢安石?”
“正是。”徐宗文不徐不疾道:“我朝太傅对使君仰慕已久,曾言使君若能前来建康,不失以公侯之位!”
苻朗虽说是秦王苻坚的亲侄儿,但爵位与秦王的几个儿子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长乐公苻丕、平原公苻晖、广平公苻熙都是郡公爵,他苻朗却只得了个小小的乐安县男。
如果徐宗文所说是真,谢安真的以公侯之位待他,苻朗倒是真的有些动心了。
“太傅还是有诚意的。”苻朗满意的笑了笑。
徐宗文一看有戏,忙道:“使君明见,使君若是真的有南下之心,太傅定会诚心相迎,绝不会亏待使君半分的。”
“青州刺史,镇东将军的官职虽然听起来位列高品,实则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使君不如趁此良机为自己博一个前程……”
“大晋北伐之势不可阻挡,收复中原与两京也都是时间问题,想必使君已经有所耳闻,谢车骑和刘建武的大军已经快收复豫州,北府兵马上就要饮马黄河,问鼎中原……”
徐宗文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说的苻朗不住的点头,前几日郗俭对他的劝降言犹在耳,今夜徐宗文的话语又是句句在理,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但是,此等机密大事定要好好筹措,不可泄露!”徐宗文起身走到苻朗身侧,一字一字的吐露清晰了说。
“徐将军所言不虚。”
苻朗的脸色好看了些,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徐将军深夜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等大事已定,我一定好好酬谢将军!将军不是喜欢太平楼的荣耀秋菊吗?我与太平楼七十二家总舵主有情谊,有机会请你过去尝一尝太平楼总掌案十七刀师傅的手艺。”
“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