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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化城下,此时留守的建奴也是一片大乱。
数万精锐一战而败,这股飓风也是随着三五成群的败兵而吹到了这里。而留守此地的正白旗甲喇褚岳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将所有敢如此说的人,无论满蒙,悉数处死。
到最后数千败兵蜂涌而至时的震惊,不过就算情况恶劣若此,褚岳还是没有放弃****的念头,不停的安抚败兵,救治受伤的士兵。等待阿巴泰大军到来休整一番后,再决一死战!
但是愿望是美好的,事实却是残酷的,他并没有等到阿巴泰的到来。或者说也是等到了,阿巴泰只是派一个亲兵通知他,立即带着所有满洲士兵离开,对于蒙古人则是提也不提。
甚至暗示他,将这些蒙古人丢在这里做挡箭牌,抵抗追击而来的明军骑兵。而褚岳最为关心的阿巴泰的行至问题,亲兵也是直言相告,阿巴泰已经带着败军直接越过此地,直直的向阿济格靠拢而去。
既然阿巴泰都已经走了,褚岳也再也没有与明军对抗的信心。他就算再自负,也不会觉得自己小小的一个甲喇能够办到数万大军都办不到的事情,尤其统帅这数万大军的还是阿巴泰这个老于军伍的名将!
“召集儿郎们,立即撤!”
一有了决断,褚岳也是十分迅速的付之于行动,更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将原本属于蒙古人的战马也是强行夺来一批,带着自己的甲喇和满清败兵甚至是阿哈直接不告而别!
不到二千人却是带着数千匹战马,几乎是一人三马!褚岳悄悄的这么一走,这些刚刚安心的蒙古人顿时炸了营,可是他们到了战马放养处,却是发现战马的数量严重的降低了,甚至还有近一半人都没有战马可用!
被出卖的蒙古人更是指天骂地的将建奴的十八代女xìng祖宗全部问候了一遍,但是骂归骂,战马不够却是摆放在眼前的难事!而一些聪明的蒙古人更是趁着大部分人痛骂建奴时,迅速取了马匹,直接开溜。
而他们的远去,也是唤醒了蒙古人,骂着是痛快,但是马上到来的明军却是要命的主啊!见识过明军的蒙古人都是满脸恐惧的扑向了剩余不多的战马,但是僧多粥少之下,争执是难免的。
若是平时,以蒙古人的豪爽,别说对于本族之人,就算是外族的客人,他们如果事急,一匹马也是完全可以直接送出。但是此时却是人人争相逃命之时,哪还有什么豪爽!
只能是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凡是挡在前面之人,必然殴之!而也是有着千夫长之类的想维持一下秩序,顺便也是可以为自己优先取到马。
但是末日之下的人丑恶的嘴脸却是完全暴露而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许多人都是不再听命于这些一向只懂得压迫的上官。而更多的人则是推波助澜,让场面更加的混乱,本着我可能走不了,那你也别走了的心理!
这些千夫长在一片混乱之下也根本别想挤到战马前面,更别说控制住混乱的人群。但是能混到千夫长的位置的,都不会是笨人,从建奴匆忙逃跑可以推测的出,明军肯定是派出了追击的军队!
而追击的军队必须是骑兵!一想到那些如同魔鬼一般,砍杀建奴也如同杀猪屠狗一般容易的明军骑兵,心底的寒意更是忍不住的涌了上来!
而这般混乱之下,浪费时间就是等于慢慢走向死亡!他们宁肯面对最凶恶的狼群,也是不容易再次对上这些魔鬼!
“立即让开,否则死!”
千夫长位居高位,自然会有自己的心腹亲兵,此时同时拨刀而出,也是分外有着威势!
一时间,在他们的积威之下,拦在前面的蒙古人都不敢阻挡,在寒光闪闪的武器面前,下意识的散开一条道路!
“你们这些只懂得作威作福的东西!凭什么我们要把逃生的战马让给你们!”就在他们即将上马之时,突然一个粗壮的蒙古人暴喝了出来,更是挥舞着武器冲了上来。
“一个卑贱的牧民而已!找死!”
千夫长身边一个亲兵顿时勃然大怒,策马便向这个蒙古人冲来,更是毫不理会没有躲避开来的其他蒙古人。
“不好!乞而蔑,你这个蠢货!”千夫长大吃一惊,这个亲兵简直蠢笨如猪,在这个当口却还如平常一样,视众人如无物,若是就此犯了众怒,就是想走也是走不了!
果然,一石击起千尺浪!原本慑于千夫长的积威,众人敢怒不敢言。但是却被这个亲兵激起了新仇旧恨,又有人带头在先,数百人顿时狂暴起来!可怜的千夫长一行人,千辛万苦的逃出战场,却是被bào'dong的自己人在此剁成了肉酱!
“弟兄们,杀贵族可是重罪,咱们已经没路可走了!不如就此投降大明如何?”最先出头的蒙古人将自己还在滴血的刀在千夫长尸体上擦了擦,大声的道,“镇西卫指挥使易飞大人英雄了得,咱们败在他手上,心服口服,有意者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