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欺君,此策微臣反复盘算,最少也得十年以上。”孙传庭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其实这已经是他说低了,主要是官军想要再次恢复实力,没个十年之期,根本就是妄想。
崇祯沉思一下,还是觉得时
间实在太过于久了,而且十年之内,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变化,意外因素委实过多,不置可否的道,“爱卿试说下策一听。”
孙传庭愣了一下,这个方略是最为稳妥的,即可以恢复国力,又可以锻炼出一批能战之军,还能保证大明的威望不受动摇,奈何崇祯依旧是不肯去施行。但是这种怨念也是一瞬即逝,他面无表情的道,“下策,迁都南京,待陕西兵稍一练成,便即挥师杀入河南,将流贼之乱斩尽杀绝!”
猛一听到单单练军小成便可杀绝流寇,崇祯还有些疑惑,但是随即明白了过来,心中对于孙传庭的狠辣也是再次领悟到一层,孙传庭的意思是很隐晦的,但是崇祯也是听了出来。孙传庭的真正意思是,人无分忠jiān,民无分良贼,杀的河南再无人烟!这种狠辣也是让崇祯打了一个寒噤,但是崇祯看向孙传庭之时,却只是看到一片的决绝,崇祯心中一动,也是涌起一阵温暖。孙传庭的这种做法,无论成功与否,最后都难逃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听着孙传庭竟然能够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迁都一词,望着孙传庭那坦荡的眼神,崇祯也是心中涌过一股有些奇异的情绪,已经见惯了朝臣们个个装着唯唯诺诺,只是一心为私的嘴脸,突然出现这个一个直臣、能臣,也是让崇祯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孙传庭的歉疚,也有对大明还有这种大臣而感到欣慰,他沉吟了一下,道,“迁都事大,朕还需思量一下。河南之事已经全盘糜烂,既然这些乱民已经不以大明子民自居,那杀之何惜?!孙爱卿,对于编练西北能战之军,有何良策?需要多少粮饷,需要朕做些什么?”
孙传庭心中一叹,崇祯这话一出,他就知道他的三条计策基本上已经被全部否定了,但是孙传庭岂是一个肯轻易认输之辈?
虽然失望,便是依旧昂然而道,“圣上,如今天下汹汹,大明积弊已久。若是圣上信的过微臣,微臣就无需钱粮,在三年之内练出一支足以尽灭流寇的大军!微臣要的只是圣上的一个恩准!”
崇祯眼神一阵闪烁,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沉声说道,“爱卿但说无妨!”
“微臣所要,便是陕西三边文武皆节制于微臣,微臣推行何种改革,都请圣上能够为微臣支持!勿使朝臣掣肘于微臣!”孙传庭牙一咬,跪于地上昂然而道。
“三年。”崇祯站起身来,看着这个信心满满的孙传庭,如今的陕西
在洪承畴的坐镇下,流寇势力也是慢慢消失不见,称的上大明北方较为安定的地方,将这么一个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地方交于孙传庭,说实话,他还是真的心有难决。
崇祯缓步走到孙传庭身边,亲手扶起了他,道,“孙爱卿请起。爱卿可能不知,如今东奴在辽东甚为嚣张,朕有意调洪爱卿移师督师辽东。但令师言,非传庭不足以镇陕西,既然功德著于大明的洪爱卿都如此推崇于你,再听爱卿一番良策,朕又岂不能爱卿之能?罢了,朕便许你三边总督之职,一切文武皆归节制,再赐你上方宝剑,三品以下文武,当可先斩后奏!爱卿,大明危亡系于你一身,切切!”
“微臣谢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传庭激动的浑身颤抖,等待了这么多年,这个一直自负为经国之材的孙白谷来说,也是他终于时来运转,大展鸿图的机遇,虽然,这个机遇来的实在有些晚。
“老师,传庭知道错了。传庭再也不会辜负您的教诲,誓死为吾皇明而战!”谢过了皇帝,孙承宗也是跪倒于地,默默的向着陕西方面叩了几首,对于这个一直都有些看不起的老师。在牢狱之中经历数百个暗无天日的日子后,他也是终于明白了他的老师平时他所看不起的慎小慎微,那并不是胆小,而是留存有用之身,以待将来!安排好了孙传庭,崇祯也是将目光转移到候恂身上,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让孙传庭去陕西折腾,那河南之事自然也是只能交于候恂之手了。不过,好在,河南已经是被放弃了,候恂的压力并不大,只需要收拢溃兵,据黄河而拒流寇北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