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的脸色已经不再是黄了,更是布满一层黑气。自从身登大宝之后,张献忠也是开始习惯于称朕,而且粗口也是会极少爆出,但是这会儿他已经完全顾不上礼仪了,一头青筋都是不断的抖动着。
这仗打到现在,已经完全出乎于张献忠的预料,一**军队不断的扑击而来,但是却是不出意外的全部狼狈而归。对面的镇西军往往只是两轮火铳,就将这些骄兵悍将打的溃退下来。镇西军的火铳极为犀利,在百步外就已经有了显著的杀伤力,而一旦进入五十步内,更是连铁盾都挡不住。
大西创军至此,也不是没有悍将,一些悍勇的将领自恃身披数层铁甲,也是鼓噪而进。但是他们却是最为的倒霉,只要这些满身盔甲的家伙一出现在视野里,镇西军火铳就象狗熊嗅到了蜂蜜,每个悍将都是至少身中十数弹而亡。这些铅弹威力大的吓人,数层铁甲如同纸糊的一般,往往都是一击而穿。而且后面的血洞更是远远大于前方,十数颗弹丸的冲击力更是大的吓人,将他们猛的撞向后方。
在空中那一具具后背几乎是完全空洞的悍将,也是极大的震慑了普通士卒。而有的倒霉的脑袋在近距离上挨一枪,更是一颗大好头颅都成了烂西瓜,红的鲜血,白的脑浆也是格外的吓人,每次前冲都是会被打的以远超于冲锋的速度哭爹喊娘的溃败而回。
此时的张献忠也是完全将原本打算中,消耗一下其他军头力量的想法扔在垃圾堆里。不仅全军都动员了,甚至连他震慑麾下的铁卫也是冲锋了一次,不过他的铁卫因为盔甲更加华丽和耀眼,因此受到的照顾也是最为的多,铁卫多达五百人的一次冲锋就基本被密集的火铳直接打残了。
以镇西军为界前方五十步基本上已经成了生命的禁区,极少有人能够越过这条边线,从五十步向外到一百步内,密密麻麻的倒下了一层又一层尸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大西军士卒开始踌躇不前,在生命受到极大威胁的情况下,他们也是不肯再向前进。每次轮到哪一股大西军,他们也开始磨洋工,只是在百步开外不断的徘徊。而一百步的距离如今根本就无须大西军士卒辩认,以死去的尸体为界,踏前一步就会受到打击。
军心士气的不振,也是让张献忠勃然大怒,毕竟自己这只可是带着数万大军而来,却是被这小三千人牢牢的挡住。这不仅是一种打击,更是一种羞辱,堂堂大西数
万大军竟然连镇西军小三千人都奈何不得,还跟镇西军争什么天下?
“通知下去,将老子的原话告诉这些驴球子,前军进攻四顾者杀,前排回顾者后排杀之,将军退步者小兵杀之取尔代之!全军退则尽杀之,不灭掉这帮驴孙子,俺张献忠就死在这儿!”
“老子就站于二百步内,任何敢于后退者,尽皆杀无赦!大军以三千人为一队,一队填完另一队上,你们他娘的死光了,老子就自己填进去!”张献忠脸色扭曲着,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但是话中的杀机却是谁也听的出来。
了解张献忠的人也决不会将他这些话当成耳旁风,这可是一个不顺心就杀人的主,更别说有这种借口了。虽然整军尽诛之,委实有些骇人听闻,但是铁卫们都完全相信,张献忠绝对是做的出来。
不多时,还在休整的大西军也是全部收到了这则命令,这也是意味着所有人都是已经没有了退路!
身边的诸将都是一脸的震惊,但是看着如欲择人而噬的张献忠,他们也是机冷冷的打了一个寒噤。人人都是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以免被张献忠点到自己名字。
“张双礼,身为我的义子,你就第一个打前锋吧!”张献忠环顾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于这个义子身上,如今到了拼命的时候,他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孩儿遵命!”冯双礼(张双礼)并没有畏惧或者求情,铿锵有力的道。
事实上,冯双礼也是知道此次注定一去不返,但是他也是多少明白张献忠的意思,那便是如今情况危急,也是不能再让外姓人先上了。只有他们这些身为义子的先打头阵,这才能让后续的外姓将领各个领命。但是冯双礼却并不怨恨张献忠,他这条命就是张献忠救的,可能后世不会觉得需要以命相还,但是在这个时代,这却是如同真理一般的规矩。
冯双礼领命而去之后,张献忠也是发现帐内的将领们脸色都是好看了许多,许多人也是抛弃了最后一丝幻想,不甘、挣扎、掩饰的很好的怨恨、决然、咬牙切齿,形形色色的各不相同的脸色也是尽入张献忠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