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坊的一道墙被撞出一个大洞,接着是无数布匹的裂响。
数十名持着竹竿的人立足不稳,跌做一团。
郑普观拖曳着布匹,在撞破这道墙的同时,硬生生的挣断了身上缠着的白布。
这些白布被他身上的污垢和染料染成各种颜色。
他用力的扯了一片,擦拭着自己的面容和身体。
他的身影,随着这些布匹的落地,在染坊的中央显现出来。
“杀了他!”
十余名壮汉从周围冲出来,他们的手中都持着明晃晃的利器,这些东西要么是鱼叉,要么是家中的猎叉,还有是用来切布的刀。
郑普观的眼睛里燃起了怒火,但渐渐归于冷漠。
他的目光看向了这座染坊里的一口三眼井,然后朝着那口井走去。
啪的一声爆响。
十余名壮汉被一根横扫的竹竿抽打得全部滚在地上。
郑普观手里抓着的这根竹竿在抽在他们的身体上时,前端已经全部炸开。
一根根竹条就像是利刃一样将这十余名壮汉身上割得血肉模糊。
只是随手抓了一根竹竿一扫,这十余名壮汉怒吼哀嚎倒地,一时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站起。
一声怒喝在他身侧的墙头上响起。
一名年轻壮汉手里握着一块板砖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手里的板砖狠狠的拍向他的后脑。
郑普观转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这名年轻壮汉手中一轻。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郑普观。
他手中的砖头已经在郑普观的手中。
然后啪的一声。
这块砖头拍在他一侧的太阳穴上,而他另外一侧的太阳穴瞬间鼓起,然后炸开。
就像是他的头颅里面有许多个熟透的苹果一下子被打碎成泥,从他这侧的太阳穴中飞溅了出来。
郑普观看都不看这名倒下的男子。
他走到了三眼井前,直接跨入了最干净的那口井里。
井水及腰。
井水有些冷。
只是洁净的水流冲刷着他身上的伤口和那些污秽,他有些习惯这样的冷,而且觉得舒服了很多。
但就在这时,一道细小的水柱落在他身前的清澈水中。
这道细小的水柱散发着尿骚|味。
郑普观抬头。
他看到了一个满口黄牙的汉子叼着旱烟袋朝着他咧嘴一笑。
这个汉子咧嘴咧得有些过分,旱烟袋从他口中掉落了下来。
但更过分的是,他正在对着这口井尿尿。
往日里,这口三眼井最上面的这口井的井水只用于饮用,别说是朝着里面尿尿,哪怕是洗个菜叶,都绝对会被无数人呵斥,但此时,看着这个站在屋顶边缘朝着井水尿尿的黄牙汉子,染坊之中爆发出了轰然的叫好声。
郑普观挥手。
他的右手始终握着那柄夺来的剑。
嗤!
这个黄牙汉子的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他整个人如山倒下,但是当他轰然跌入前方的井水中时,他看着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井水,在他死去之前,他却还是笑了起来,“让你丫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