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阵法光幕上涌动的光芒更炽盛了,成片的光芒大浪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涟漪万重,汇聚成一团,而后凝成一道道光柱轰落。
这些光柱之上,镇压封锁之力不算强大,但威力却十分惊人,分明就是要直接展开攻击,而非单纯镇压。
“紫凤祖坛!”
大长老浑浊的双目猛地紧缩,不敢有丝毫犹豫,一抹食指上的扳指,口中念念有词,发出古老怪异的音节,似在沟通某种冥冥之中的存在。
轰!
灿烂无比的光柱落下,千军一发之际,大长老身前三尺处,却忽然浮现出一道黑色的光幕,呈半透明,挡住了这一道光柱的轰击。
当!
叶凡张开神武皇翼,将谷心月护在身后,双手握刀,硬撼光柱。
刺耳的轰鸣声传遍十方,方圆千丈大地轰然沉陷,烟尘滚滚涌起,同时,一道身影飙飞了出去。
另一边,大灰周身覆盖上了冰土双重重甲,但也在光柱之下哀鸣一声,隆隆声中倒退了十几步,脸色很难看。
最惨的是虚空螳皇它们,被光柱轰伤后,又遭到十二个死囚武皇围攻,很快伤势就再加重不少。
“饿……”
虚空螳皇眼睛都绿了,长满密集利齿的口器边缘淌落下成片的唾液,尤其被轰伤之后,情况更是严重。
持久战一直就不是虚空螳皇的强项,如今大战几个时辰,如果不是赤曜兔兽皇和蛾龙兽皇为它顶着压力,它早就饿疯了。
可惜,即便有赤曜兔兽皇二个顶着,此刻也到头了,虚空螳皇消耗再少,此刻也饿到了极点。
“宰了它们,今晚吃兽皇肉。”
一群死囚武皇神色残忍,冷笑连连,目光不断在赤曜兔兽皇三个身上扫来扫去,仿佛在掂量哪一头的肉比较好吃。
这种目光,让赤曜兔兽皇和蛾龙兽皇气的不行,却又毫无办法。
这群死囚武皇数量太多了,又懂合击战技,联手之下,十分难缠,它们三个打了半天都没拿下这些武皇。
眼看虚空螳皇越来越饿,已经从疯狂变成了迷茫和执着,兔皇就知道,再饿下去,虚空螳皇就要活活饿死了。
第二次镇压不成,阵灵没有丝毫不耐,按部就班,再次祭出数道灿烂惊人的光芒,若天罚降临而下,罚决苍生。
叶凡目中带着无比的凝重,虎口已经崩裂的双手握紧了象皇刀,啸声惊空,澎湃雷光疯狂爆发,再次硬撼那灿灿光柱。
轰!
叶凡狂喷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大灰长嗥,举牙洞穿而去,结果,周身重甲如脆弱的瓷器般,顷刻支离破碎,大灰庞硕的身躯,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下,口中不断溢出鲜血。
虚空螳皇三个同样被轰飞了出去,一众死囚武皇哈哈大笑,扑了上去。
正在这时,“嗡”的一声,虚空剧震,一道不可见的无形涟漪扩散出去,与此同时,一座古老恢弘的祭坛浮现在虚空中,其上黑石如玉,长满了青苔,斑驳古旧,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沉重感。
那十二个死囚武皇警兆大作,疯狂挣扎反抗,想要挡住无形的涟漪。
嘭嘭嘭……
十二道身影毫无反抗之力,全部掀飞了出去,但受伤并不重。
嗤嗤嗤……
蓦地,一道道乌黑的光芒射出,笼罩叶凡、谷心月、虚空螳皇等,将几人全部接引而来,落在祭坛之上。
“你们还好吧?”
大长老苦笑着询问叶凡等人。
叶凡勉强撑起身躯,背上羽翼展开,将包裹着的谷心月放了下来,神色复杂地打量了一番祭坛,看向大长老,说道:“大长老,这是你最后的底牌了吧?”
大长老苦笑点头,说道:“我身为大长老的权力,只能调用这种宗门级别的器物了。辜负了宗主的厚望,让你们失望了。原本寄望于宗门其他各脉能全力支持我们,但看来是做不到了。”
叶凡衣襟染血,但神色却诡异的平静,摆了摆手道:“意料之中,你若短短数个月准备,就能压过谷陆,紫凰宗也不会是谷陆做主了。”
大长老闻言顿时一呆。
这样的结果他也有所预料,此刻随着底牌手段一个个揭开,他终于绝望。
但听叶凡这么说,似乎他早就猜到了这些。
可为何他还是如此平静?
“有这座祭坛,可暂保我等的安全。但还是没有多少胜算,我们是暂时撤走,还是继续和他拼?”
大长老定定地看着叶凡半晌,感觉叶凡深不可测,却又想不明白叶凡底气在哪里,还有什么底牌没掀开。
毕竟,叶凡刚才被一击重伤,这是没有丝毫水分的,如果准备有手段,何以不用?
“继续拼,整个紫凰宗能拿出手的底蕴很多。但一分开也就那么几样底牌,继续耗掉谷陆的底牌就对了。”
叶凡取出储备丹药分发给虚空螳皇、谷心月等,自己也服下一枚,开始治疗自身伤势。
他没想着短时间完全恢复,只要有一战之力就足够,用时不会太长,大战可还远未结束呢。
大长老迟疑地将目光转向谷心月,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谷心月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叶凡,她倾尽一切的信任。
见状,大长老也不再犹豫,盘坐在祭坛上,口中念念有词,发出一连串晦涩古老的音节,十分诡异,如歌如诉,黑玉扳指在此刻陡然亮起,鲜红晶莹,如血,如火,无比的绚烂。
随着扳指亮起,整个黑玉祭坛,竟也亮了起来,闪耀夺目的赤色霞光,转眼间从死寂的黑沉沉变成生机勃勃的赤红,缭绕无尽霞瑞。
恍惚间,仿佛有万千灵禽发出清鸣,绕梁三日,天地与之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