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妨碍他垂死挣扎一下。
“巴恩斯小姐是个非常聪明而有天赋的小女巫。从她入学以来,她已经为赫奇帕奇挣了几十分了,这在整个霍格沃兹都是非常罕见的。”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更别说,才一年级就能够通过自学掌握基本的魔文应用,做出双面镜的仿制品来,我想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有天赋又纯善的孩子了。”
邓布利多相信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哪怕她几小时前刚刚把魁地奇场地炸出一个大坑,还把他的黑魔防课教授给炸进医疗翼……
他依然这么想。
巴恩斯小姐是麻瓜出身,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课不少,今年入学的马尔福先生继承了他父亲对于麻瓜出身小巫师的看法,刚开始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课的时候,这位小马尔福先生丝毫不吝啬于对着麻瓜出身的贾斯廷·芬列里先生和巴恩斯小姐的鄙视和轻蔑。
面对小马尔福先生的时候,巴恩斯小姐可没有把她的武器掏出来,甚至于那根棒球棒都没有出手。
她有分寸。
面对奇洛的时候,也是确定了奇洛的身份之后才开始真正动手的。
这一切让邓布利多相信那个孩子心地极好。
之所以会想要和巴恩斯小姐的监护人谈谈,也是因为听到那孩子说,她的监护人给她准备了这些并且让她带来了学校。
会有什么能让学生家长觉得霍格沃兹并不安全呢?
尤其是,一个对魔法界了解几乎没有多少的麻瓜家长。
从艾利克斯的口中,邓布利多得知他们曾经被一群食死徒袭击,而就是这次袭击,让她的监护人认定学校不够安全。
这份敏锐觉不属于普通麻瓜(能拿出那种武器来的人似乎怎么也算不上普通吧……)。
能从那么简短而细微的地方察觉到不对……
邓布利多很想知道巴恩斯小姐的监护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另一方面,这位监护人的担心成为了现实,邓布利多觉得,他有必要和这位学生家长沟通交流一下。
并不是为了阻止他让自己孩子带上武器来学校的行为,而是……
而是什么呢?
思维忽然卡壳,邓布利多为自己这忽如其来的念头僵硬了一会,那边,听完全部事情的巴基沉吟片刻,整合了开学以来艾利克斯和他分享的那些事,再联系此时校长告诉他的这些,好一会儿,才道:“我能理解您的做法,如果形势确实已经坏到了那个地步的话……”
“……对不起,请问巴恩斯先生您刚刚说什么?”邓布利多怀疑自己耳背了,为什么巴恩斯先生和他的对话那么跳跃?
他的做法?他的什么做法?又是什么坏的形势让他担忧?
心底一个念头浮现,他不敢置信却又发现,除了这个解释外,他几乎找不到第二个可能。
这个叫詹姆斯·巴恩斯的男人,根据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看到了魔法界的未来——那个他所推断的未来。
但是,他仅仅只是如实陈述了巴恩斯小姐面对奇洛教授的事而已。
“这两个月里,我看了艾利克斯的魔法史课本,还有对角巷丽痕书店里能买到的近现代魔法史相关课本,从中我发现了两件事:第一,所有的书本都没有说伏地魔死亡,而是说消失;第二,哈利·波特的救世主之名传颂太广了。
“第一个暂且不提,第二个看起来很奇怪,哈利波特当时不过是个一岁小孩,他的父母死于对抗伏地魔中,只有他幸存下来了。我想绝大多数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能想到是他的父母杀死或者重创了伏地魔令他离开销声匿迹,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一岁小孩会是击败伏地魔的人?即使真是他击败了伏地魔,救世主的称号传颂也太过了,这让我觉得,这是在为未来的某一天,哈利再一次面对伏地魔做准备——为了到那个时候,能够让不知所措的巫师们有一个可以跟随的领导者,一面旗帜。”
“虽然我并不懂为什么魔法界能够认定一个当时不过一岁的小孩子未来能够确定担任起那份重任。”巴基平静地解释自己的想法,“不过,既然形势糟糕到了需要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那么这个孩子恐怕也不能够再享受孩子的欢乐了……战争真是糟糕透顶了的东西,您说是吗,邓布利多先生?”
霍格沃兹的校长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重又戴上眼镜,蔚蓝色的眼里深沉而平静:“确实如此,现在很少有像您这样的年轻人有这样的认识了。”
巴基笑了一下:“不,我不年轻了,邓布利多先生。说出来大概您不会相信,不过我经历过二战,我明白那种战争阴云下什么希望和美好都被摧毁的痛苦,”他的声音低了低,“还有我们想要守护的那份美好……”
他曾经那么尽力地想要劝阻他的好友,他希望那个打起架来都不知道后退逃跑的布鲁克林小子能够不被战争影响,继续他的漫画家理想,和那些战争文学一样,漫画也一样可以起到激励人心的作用,不是吗?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头顶的阴云摧毁了。
他曾经想要守护的终究没能守住,然而这次不会了。
“我能看出来,邓布利多先生,您也有重视的、想要保护、想要让他快乐的人,就像我想要保护艾利克斯一样。”传讯贝壳里的男人提起那个名字时的神色格外温柔,邓布利多明白,那是他倾注了所有的美好。
“战争毁了我,而我不想让它再毁了我的女孩。”
哪怕她拥有足够的能力和坚韧的精神,能够从中活下来。
邓布利多懂得他的未尽之言,因为他也有同样的心情。
只不过……他想要保护的人,正在他的计划下,难以抗拒地走上他并不愿意他走上去的那条路……
长叹了一声,20世纪以来最伟大的白巫师露出他一贯的笑容:“巴恩斯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多一个笔友?我想我们两个老人家有很多地方聊得来。”
直觉的,白巫师觉得他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无关于种族,他觉得这个人能够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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