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不时有归巢的鸟儿咕嘎咕嘎地鸣叫着飞过。
卡卡西慢慢松开环在必莉卡腰上的手臂,必莉卡将罩在头上的衣服拉下来抱在怀里,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带土明明说过,你要留下警戒的呀。”
卡卡西一僵,声音降了不止一个八度:“所以才要快点找到你们,然后立刻赶回去。”他四下张望一番,问:“其他人呢?”
“糟了!”她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望着卡卡西:“我们跑散了!”她比比划划地给卡卡西解释:“有人从林子里嗖地一下扔出一个蜂巢来,然后……”
“然后你们就七零八落地逃跑了?”卡卡西皱着眉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低低骂了一句:“差劲。”
必莉卡垂下头,手指绞在一起扭来扭去,卡卡西抬起手,似乎想拍拍她的头顶,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来。放缓语气说:“走吧,去找其他人。”
“怎么找啊……唔,我只记得奈奈的位置,在我来的路上的一处石凹里。”必莉卡颠颠地跟在他身后,卡卡西隔着面罩揉了揉鼻子:“阿基诺的鼻子很好用。”
“阿基诺?”
卡卡西从随身携带的忍具包中掏出一把苦无,划破拇指,飞速结出一连串令必莉卡眼花缭乱的印,手掌按在泥土地上:“通灵之术!”
砰地一阵白烟爆出,原地出现一条黄色皮毛的忍犬,脖子上系着和卡卡西一样的护额。
必莉卡一声惊叫:“空间忍术?!”
卡卡西收起苦无,颇意外地扫了她一眼,像是没想到她竟然知道空间忍术,解释说:“通灵之术只能将与自己签订血契的忍兽召唤到身边,要说空间忍术,指的应当是水门老师的飞雷神之术才对。”
“飞、飞雷神之术啊……”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必莉卡点着下巴想,不知道这个术能不能对爸爸的研究起到帮助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笑眯眯地蹲下来朝阿基诺伸出手:“你好呀,阿基诺!我叫必莉卡。”阿基诺蹲坐在地上,看了看卡卡西,见他点头,便矜持地抬起一只前爪搭在必莉卡手心里。
卡卡西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只臭袜子,递到阿基诺面前:“好了,阿基诺,接下来,去找带土。”
带土这袜子……得有半个月没洗了吧……
必莉卡被熏了个跟头,远远躲开,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为什么一定要用味道这么、这么……”她想不出该用哪个形容词,最后选了个相对客气的说法:“……浓郁的东西嘛?”
阿基诺一点都不嫌弃地把鼻子贴在袜子上嗅来嗅去,卡卡西单膝跪地,抬头瞥了她一眼,解释说:“追踪的时候,当然是越明显的效果越好。”
必莉卡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冷不丁发问:“那你是用什么找到我的呢?”
用……什么……找到……
卡卡西突然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地保持原本的动作,两只耳朵火烧火燎地烫红起来,耳孔中像水壶似的突突突冒着热气。
但不等他回答,必莉卡便以手敲掌,自问自答:“对了,我的背包还留在堡垒工地上,是通过背包找到的吧?”
“唔……嗯。”卡卡西不太自然地转了转身子,生硬地岔开话题:“快走吧,带土他们也许还在哪里等着。”
今天是朔夜,弯月回家小憩,黑沉沉的夜空中不见一丝星光。
说也奇怪,和山洞中只有自己时强撑出来的坚强不同,和见到带土等人时提心吊胆的程度也完全不同,遇到卡卡西后,必莉卡不知不觉便放松了下来,或者说更加软弱了也说不定。
跟着阿基诺走了没多久,走在后面的必莉卡呼吸急促起来,额头渐渐渗出冷汗。
也许是太久没有进食,后来又喝了不干净的冷溪水,迟钝的肠胃在这个时候苏醒过来,翻江倒海似的绞痛。
“必莉卡?”卡卡西发现了她的异样,连忙伸手托住她的小臂:“你怎么了?”
“唔……”托卡卡西的福,她没有直接摔倒在地,而是虾子一样弓起身子,捂着肚子,靠在卡卡西的臂弯里慢慢滑坐在地上。
真是不争气。
必莉卡脸上很快没了血色,头晕目眩时,一根手指强硬地塞进她唇齿之间,她听见卡卡西焦急的声音:“别咬!”
淡淡的铁锈似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原来她刚才忍痛时不小心将下唇咬破了。
必莉卡下意识地吮吸,含着卡卡西的拇指痛得直哼哼。经历过的人才懂,和身体内部看不见摸不着的痛相比,磨破的手腕脚腕都算不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