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只怕也只有西北那边敢收咱们,咱们给梅富才出的馊主意只怕会让城卫军尝够苦头,不过那城卫军既然号称帝国军队的两大支柱,只怕也够卡曼人喝一壶的。现在也只有去西北那边了,听说那边可是不论出身,只论本事。现在西北那边气势正高,连平陆也被他们拿下了,我看这架势,这司徒家的江山弄不好要改姓李也不一定,咱们去那边弄不好也能弄个开国元勋来干干。”黄脸汉子眼中露出热切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光辉前景。
“哗啦哗啦”一阵阵巨响伴随着“咯吱咯吱”的机簧绞弦声,这是巨型投石器发起攻击的声音;“吱吱呀呀”声后紧接着是一阵阵“嗖嗖嗖嗖”的飞行尖啸声,那是大型多弓床弩车在怒吼;低沉的木轮滚地声附和着士兵们震天动地的呐喊声,这是士兵们在推行着撞城车向城墙薄弱处发起攻击。
每一寸土地,每一块墙砖,每一个垛口,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城墙下干渴的泥土已经吸饱了鲜血,变成了紫黑色,而垒起的士兵尸体和工程器械更是如同烂泥一般堆满了城墙下。又是一轮攻势涌到,高大的箭塔中箭如飞蝗,铺天盖地而至的石块和弩矢更是将墙头上防守一方的士兵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缺乏足够远程武器的士兵们只能紧紧伏在墙地或者墙壁边缘,蜷缩着身体听着轰然巨响的石块砸下和巨弩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从头上掠过,间或伴随着闷响和惨嚎,那是运气不好被石弹或者巨弩击中的士兵临终前的绝响。随着吱呀吱呀的轱辘声越来越多的响起,这是活动攻城车逼近城墙的先兆,抖了抖头上身上灰尘,悄悄从雉堞和垛口间露出眼睛,小心的注视着如同蚂蚁般蜂拥而至的敌军士兵,长枪、砍刀、大盾开始捏紧,又一场惨烈的肉搏攻防战即将展开。
随着对方远程武器打击的稀疏下来,防守方的弓箭兵开始发威,“嗖嗖嗖嗖”的箭矢声不绝于耳,而城墙下传来的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一把把活动云梯被快速推了上来,铁搭钩轻盈牢靠的挂附在墙头上,如同猿猴般疯狂向上攀爬的士兵几下子就冲到了墙头上,迎面而来的是长枪和砍刀,血肉生死之战就此展开。而攻城车也在慢慢的向城墙逼近,巨大的身躯使得它的行进远远逊于活动云梯的移动速度,不过一旦当它靠近城墙,那就是一场灾难,蜂拥而上的士兵们高举着武器狂吼怒喝,城头上成为一处处生死战场,好在这种强悍的攻城武器速度实在太慢,绝大多数在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城墙时便被集中力量轰击的投石器咂成破烂或者被火箭焚烧为废墟,但即便是这样,靠近城墙的寥寥几辆攻城车依然让防守一方吃足了苦头。
预备队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作用,每当局势危急之时,总有一股新鲜力量加入让卡曼人被迫一步步后退,最终消失在城墙头上,要么成为刀下之鬼,要么成为墙下冤魂,而并不甘心失败的卡曼人一样宁死不退,更多的云梯和攻城车加入了进来,借助着活动箭塔和投石器弩车的凶猛打击力不断发起一波波攻势,而城卫军团也被迫投入更多的兵力来加强城头争夺,以弥补远程武器的不足,这样的战斗反复持续纠缠,时分时合,从天明一直到夕阳西下。
赫尔利嘴唇已经干渴得露出了血丝,但他依然没有罢兵的意思,另外一个站在他旁边观战的兵团长契里夫也是一样。目光紧紧盯在喊杀阵阵的墙头,每当日月星旗插上城头,两人都禁不住一阵欢呼,但现实是残酷的,这种欢呼往往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飞落坠下墙头的军旗,再多的血肉和肢体也无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们的精神全部都放在了一处,那就是什么时候看到日月星旗真正插稳在清河府城墙头上。
“报告兵团长,比利大人来报!”直到此时,双眼满布血丝的赫尔利才将目光从激战正酣的墙头上收回,疲倦的揉了揉眼皮道:“讲。”
“比利将军率领第三兵团已经成功的将敌第四军团阻击于白马坡一带,现正在激战之中,他请赫尔利大人放心,绝对不会让敌人跨过白马坡半步。”一个标准的军礼后,传令兵将信函交付给满脸疲倦的兵团长。
“很好,请你转达我对比利将军的感谢,当我们将军旗插上清河城头时,比利将军将会是这一战役第一功臣!”赫尔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了一个军礼。该死的第二兵团竟然只派了两个骑兵万人队跟上来,而本来早该到达的三个步兵万人队却没有了踪影,赫尔利当然不知道这是自己已经自尽的同僚擅作主张的结果,但他知道这样的后果迫使他不得不将砝码压在了自己并不清楚底细的第八兵团身上。唐河人的援军已经扑了上来,但赫尔利相信第三兵团能够拖住对方,虽然第三兵团还留下了两个步兵万人队作为自己攻城用的总预备队,但有了第二兵团两个万骑队的配合,赫尔利坚信比利能够将对方焊死在白马坡。
望着传令兵离去的身影,赫尔利振作精神向站在旁边观战的第八兵团兵团长契里夫道:“契里夫将军,命令您的第八兵团第三,第四万人队准备,下一轮将会是你们第八兵团表演的时候了。”
“赫尔利大人,请您放心,第八兵团虽然新建,但绝对不会有堕我们卡曼军人的军威!”
骄傲的挺起胸膛,契里夫脸上泛起一阵红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