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水河发源于平陆府南麓鸡鸣山东麓,因其山间源地几处大型洞穴群泉涌如柱,水量极其丰富而得名穴水,起初不过是一小溪流,后在奔跃出鸡鸣山区时有数支大小不一支流汇入,水量更是大增,浩浩荡荡沿着平陆南部东下后汇入扇江,乃是扇江一条重要支流。
由于平陆南部地区虽然是以平原为主,但却有不少沟壑将整个大平原分割成许许多多破碎的小平原,虽然不及平陆北部崎岖,但也对大规模军事行动造成一定影响,相比之下,因今年干旱的穴水河谷地却显得十分有利于大部军队的行进。卡曼人因此选择了沿着穴水河西进,由于今年东大陆气候一场干旱,穴水河流量也比往年小了许多,甚至不及原来水量的四分之一,因此在河滩沿岸留出几位宽阔的泥地,加上原来河朔发洪水时空余出的大片荒地,地势相当平坦,经过太阳曝晒,泥地板结,这沿河地区也成为军队大规模行进的最佳路线。
卡曼人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并武断的认为西北军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不敢出城迎战,所以放心大胆的纵马西进,没想到却与沿河东下的腾格里军团第三重装骑兵师团迎头撞上。
轻重两队骑兵的碰撞很快就分出了结果,就像一道巨大的楔子,茅进率领自己的师团剖开了西进的两个卡曼万骑队,并继续向东猛冲,立即与紧随轻骑兵西进的两个重装骑兵万骑队混战在了一起。这一场重装骑兵之战是西北军的重装骑兵第一次与号称东大陆战力排名第一的卡曼重装骑兵的较量,按理说重装骑兵一般不大可能面对面的肉搏对决,而是以突破敌人步兵的能力来一较自己战力高下,但命运却如此作弄人却让两支重装骑兵在这样一个情形下爆发了一场王对王的决战。
一方是号称铁军的卡曼重甲骑兵,一方是新近崛起的西北军重甲骑兵,长矛对长矛,铁甲碰铁甲,从数量上西北军略占优势,而加之卡曼人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爆发一场这样的战斗,成楔形插入的第三重装骑兵师团首先就取得了小胜。
疯狂突入的西北骑兵的确给了卡曼铁骑当头一棒,但久经战阵的卡曼铁骑很快就调整了布署,重新集结成为正规方阵与经过前方轻骑兵阻挠的西北铁骑激战在一起。铁矛翻飞,金戈纵横,每一次碰撞都只有一片整齐的呐喊声和金属武器的撞击声以及武器击打身体的钝响,尸体坠地发出沉重的闷响和马蹄落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什么,落地的尸体很快就在铁蹄下变成铁甲裹成的一团肉泥。
号称不败铁军的卡曼铁骑很快就表现出来他们几百年来积淀下来的战斗力,两支铁甲骑兵也许在各自战场上展开战争不易分辨出高下,但这种面对面的对决则可以马上看上双方的差异。卡曼人用百年铁血铸就军纪战力的确不是西北短短几年间组建起来的军队所能比肩,尤其是在绝对讲求纪律作风的重装骑兵中,两股钢铁洪流撞击产生了巨大鸣颤,甚至连整个大地都为之发抖,融汇的洪流开始变形混合最后发展到混乱,虽然西北铁骑在数量上战局先手,甚至还占据了先手,但顽强的卡曼人在付出一定代价后凭借自己坚韧的斗志逐步扭转了不利局面并渐渐占据了战场的主动。
黑森森的铁盔和兽形护面,重重叠叠的铁叶甲,坚韧厚实的马铠,坚强有力的双手中锋利奇长的镔铁长矛或长戈荡起阵阵风雷,胯下骏马的喷息和嘶鸣仿佛蕴藏这无穷的力量,巨大的惯性加速度足以让一匹重达千斤以上的铁骑足以将一堵厚墙撞塌。无论从甲胄还是装备来说,双方并无太大差异,唯有从双方眼中表露出来的神情可以见识到双方风格的炯异。一方是冷峻沉稳无情漠视,仿佛浸润了百年的沧桑和艰难,即便是泰山压顶江河倒流亦不会有半丝色变,一方是狂热豪情汹涌澎湃,好像千年熔岩突然迸发,纵然是前方有铜墙铁壁也一样冲垮击塌。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连续不断让人有如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打铁作坊中,震耳欲聋,从士兵胸怀中爆发出来的怒吼更是响彻云霄,无论这一场铁甲骑兵的碰撞胜败如何,都足以作为一场百年难遇的经典血战载入东大陆战争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