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兄长都先来了?究竟什么事儿让二位兄长这般紧张?”跨进暖阁的司徒明达一脸惊诧,他接到两位同宗兄长的邀请后就来了,整日徜徉于书海中,他对于外界的接触也就少了许多,并不像自己其他几位兄长一般时刻关注着帝国局势的变化。
“哼,六哥,你看看,咱们司徒家只怕也只有明达会这么乐天知命,大军压境,帝都局势危如累卵,他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明达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无所畏惧,当哥哥的真有些服了你了。”儒衫老者一边向自己旁边坐着的脸色平静一身青布长袍男子抱怨道,一边恨恨的盯了刚刚才到的老者一眼。
“二位兄长息怒,小弟的确不知道什么事情,八哥方才提及的大兵压境可是说李无锋的军队进了中州了?”司徒明达虽然整日沉迷于天华殿的图书整理工作,但也非对发生自己身边的事情一无所知,云中一战震惊天下,司徒家唯一的一根支柱在这一战中基本上就丧失了再和李无锋对抗的资本,天下大势似乎逐渐开始明朗化,虽然他内心颇感戚戚,但生性豁达的他也只是当初两天有些感慨,过后便也就处之泰然了。
“我呸!明达你是在祈祷李无锋进中州么?”儒衫老者没好气的唾了对方一口,但随即又沮丧的道:“虽说还没有进中州,但恐怕也快了,李无锋的西疆第一军团听说在九江集结,而那个叛逆成大猷的西疆第八军团和几个西疆的独立师团也在余杭和湖州一带活动,看样子是要一举从中州和东海进入了北方了。”
作为皇族中人,没有哪个不对帝国目前时局不清楚,这不但事关整个司徒大家族的命运,同样关系着各自小家族的生死攸关,儒衫老者和司徒明达虽然只是同宗兄弟,但整个司徒家族中除了能够上得台面受先皇看重的也就只有这几人而已,局势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如果再不思考对策,那一天真正到来,整个司徒家族还会剩下几人呢?
“二位兄长,明达我手中既无权又无兵,能够如何?就算李无锋的军队把他们的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只有认了,我一家老小已经习惯了这帝都生活,祖宗坟茔都在这里,总不能让我一家人丢下一切流亡海外吧?那还不如就让我死在这里好了。”司徒明达虽然话语中有些担心的味道,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什么异样,天生乐观豁达的他从来就没有把司徒这个姓放在心上,在朝中也甚是低调,所以才会被司徒明月选为掌管天华殿,并且还主持了李无锋和司徒玉棠的定婚仪式,在他看来,顶多也就是卸去一身担子,还不如自己在家自得其乐来得轻松安闲。
“哼哼,明达,你好像想的挺轻松啊,若是那李无锋得了天下,那还容得了咱们这些变成前朝余脉的人,光是一个司徒家血脉就会让咱们生不如死,他手下那些人还不变着法子要将咱们折腾死才心甘?难道李无锋就不怕我们司徒家东山再起?”儒衫老者已经在思考着江山易位之后的事情了,历来新朝初立都对前朝余孽忌讳甚深,尤其是流着前朝皇族血脉的子弟们更是新朝的眼中钉,所有妄图反叛复辟者谁都想拉起虎皮当大旗,借用前朝皇室血脉作为理由似乎比平空而起要方便许多,所以也怪不得许多新朝一立开始还装模作样,后来就变着法子将这些余脉们铲除干净。
“八哥,你怕有些杞人忧天了吧,我看李无锋的心胸没有那么狭窄吧,何况玉棠不是也还嫁给了他们,那玉棠身上流着的不还是司徒家的血脉?”司徒明达微微皱了皱眉,他不知道这位兄长招自己来有什么意图,难道他还想凭他主持的中原会馆召集人去刺杀李无锋不成?恐怕自己这位八哥虽然头脑冲动,也不至于这般天真吧。但是旁边这位六哥一直一言不发,脸色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莫非他们还真有什么计划想法不成?想到这儿司徒明达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慌,可千万别把自己也给裹进去,他可从来没有那份冒险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