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的水浪不断冲刷着城墙,骆炳基眼睁睁的看着一处处城墙开始松动裂口,一处处城墙开始发软坍塌,无数支抢险小分队被动员了起来,但这似乎并不能阻挡厄运的发生。
当正西面一处城墙在一个巨浪冲击下终于大片垮塌下来时,迎浪而上的抢险队终于未能抢在城墙出现多米诺骨牌效应前扎住缺口,巨大的水压立即就将城墙挨着缺口处不断撕裂,终于一段接一段的城墙倒塌下来,汹涌而入的洪水终于咆哮着冲入燕山府城,放荡的在燕山城内肆虐,没有谁能够阻挡它的去路,整个燕山府城的水位立即上升到了和城外一样,陷入了一片汪洋之中。呼啸而来的洪水几乎是一下子就将整个燕山府城中的一切席卷一空,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士绅贵族,没有哪一家人能够抵御这种近乎于天灾的劫难,在城内激荡的洪流几乎将人们所有一切都卷走,超过十万的民众就在这寒冷的初冬寒风中瑟瑟发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骆炳基知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军队已经完全沦为了抢险队,这样的天气里,别说抗击敌人,能够生存下来已经是一种幸运了,转入十一月,已经接近封冻期,刺骨的洪水裹带着阴冷的寒风,骆炳基不知道这种情形还要持续多久,但是他知道如果放任这种情况下去,没有多少人能够在这种天气里熬上太久,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军队士兵。缺乏必要准备的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洪水吞噬,没有粮食,没有取暖手段,没有衣物,什么都没有,一切都陷入了水中,而且还要顶着几近结冰的天气,这种情况下谁又能扛多久?更不用数府城外还是十多万虎视眈眈的西疆军!
几乎是在相通了这一点之后,骆炳基就没有再想过还要有其他打算了,再怎么说自己首先是一个唐河人,然后再是军人,作为军然他已经尽了力,而作为一个唐河人,他理所当然的应该为十万乡亲父老着想,在这样坚持下去那就是对城内的百姓民众的一种变相屠杀,当然他只是一个协从者,真正的屠夫应该是成大猷和李无锋这两个家伙。
就在骆炳基陷入绝望之时,围守在燕山府城外围高处的成大猷同样也是焦灼不安的等待着结果,情况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顺利,首先易水的水量很有限,几乎是两波泻放就放空了筑坝拦蓄了好几天的水,而火山湖中的水量也不像自己估算的那么丰沛,事实上在连续将几个火山湖中的水放空后,成大猷发现自己也有些黔驴技穷的味道。整个盆地内几乎变成了沼泽区,别说打仗,就是行动也是艰难异常,就算燕山府城城墙被洪水冲坏,看上去有机可乘,可是现在自己的军队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松软泥泞的道路和土地可以吞噬一切,这种情况下要去攻打燕山府城那也同样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
也许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等待天气稍稍转晴,只有等地面情况稍稍干燥一些,才能够继续下一步行动,但那样一来,燕山府城内的北方军会不会在这几天内就有了起死复生的本事重新加固燕山府城的防御能力呢?成大猷不相信这一点,他希望骆炳基应该有一个更明智的决断,无论他是处于何种角度,出面自首投诚应该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假如他还有理智和良知的话。虽然成大猷口中说要以燕山士绅贵族的性命来换取燕山府的陷落,但真正实施这一歹毒策略时,他还是不能不有所顾忌。纵然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有些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卷入一些政治中去,哪怕你不想,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用来形容这些场合一样恰如其分。
当燕山府城上方升起了寻求投降的白旗之后,成大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以为这一战还需要费一些周折,但现在看来,问题终于可以迎刃而解了,骆炳基的理智解救了太多的无辜士兵和民众。对于骆炳基派出的使者提出的条件,成大猷几乎未改一字的就同意了。大陆公历699年11月22日,燕山光复,帝国原第二军团军团长骆炳基率领两个师团的士兵在燕山府有条件的交出了燕山府的控制权。这也标志着整个帝国大陆北方边境府县全部已经控制在了西疆手中,从某种角度上也可以说李无锋在这一天正式完成了对北方的统一战争,因为整个帝国北方已经连为一体,和外邦接壤的边境地区已经全部属于西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