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刚躺下,狄修便从身后拽出一条大麻袋套在苏阳头上,又把他的身子塞了进去,和史登达一人抬头一人抬脚便朝巷子外疾奔而去。
苏阳人在麻袋之中,伤口处剧痛无比,血更是不要钱一般的朝外流,心知刚才史登达这一剑可是结结实实的砍中了自己,若不是他要留下自己的活口要挟刘正风,恐怕自己现在已然没命了。
饶是如此,肋下伤口也是又宽又深,至要稍微动一动,便是一阵痛彻心扉,难以积攒力量。
走了一段路,周围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似乎到了个人少僻静处,两人脚步忽然停了,就听麻袋外狄修忽然奇怪的咦了一声,然后道:“师兄,我点了他三处穴道,其中一个是止血的,他怎的还流血不止?”
史登达也是道:“这倒是奇了,我也点了他一处止血的穴道,免得流血过多死了,几位师叔处不好交代。”
狄修拍马屁道:“定然是师兄功力又精进了,那一招天外玉龙使得好生漂亮,八成是剑上的真气震坏了他身子,连穴道也止不住血了。”
史登达道:“少说这些废话,我再点一遍他的穴道,你去前方那个酒馆讨些碎布手巾之类的来,好歹给他止住血,就算送到之后死了,我两也能少担些责任。”
狄修应了声是,苏阳便听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头顶一亮,麻袋被人揭开了。
史登达可没有隔着麻袋辨认穴道的功夫,解下麻袋之后,先是探了探苏阳的鼻息,见他鼻中还有热气呼出,心中才稍稍放心,然后蹲下身子凑在苏阳身边,就要在他腰肋之间的穴道上再点几下。
他手指刚伸出来,还没碰到苏阳身体,忽然就见苏阳猛地睁开了眼睛,朝着他嘿嘿一笑。
史登达心中大惊,这人到底死的活的,若是死人,怎会睁眼朝我笑?若是活的,怎生笑的如此阴森恐怖?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咽喉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花,连呼吸都无法做到,他下意识抬起双手捂住咽喉,却摸到了脖子上一个大大的血洞。
他心中惊骇莫名,口中发出荷荷的声音,倒退几步摔倒在地上,两条腿抽动几下后便不再动弹了,坐了个真死人。
苏阳见一招得手,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中剑之后,见二人收剑提指朝自己跃来,苏阳便猜到对方意图,连忙用白玉京的经脉逆行之法转移了穴道,这一路之上便在等待机会,积攒力气,终于等到史登达落单。
但自己青钢剑已然在受伤之后,被史登达取了去挂在腰上,手里无剑又如何对付他?
风清扬曾经对令狐冲说过这样一句话:蠢才!手指便是剑。那招‘金玉满堂’,定要用剑才能使吗?
是啊,人体何处不是兵器,那招‘一剑入梦’,定要用剑才能使吗?
精神之力在生死危机关头往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苏阳立掌为剑,让史登达入了梦,永远入梦,再也醒不来了。
这才是拼命。
.....
片刻之后,又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狄修手里拿着几大块破布大步的急匆匆的赶了回来,破布上满是油腻,还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居然是那酒肆用来抹桌子的抹布。
他一眼便看见了师兄双目圆瞪躺在地上,咽喉上有一个大的可怕的血洞,不远处,刘正风的侄子也是满身血污,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师兄咽喉血洞甚至可怖,宽近三寸,伤口周围平滑,显然并非被普通长剑所伤,更像是被什么奇门兵器击中。而苏阳的长剑也还挂在师兄的腰上,狄修只当是又来了什么高手,立刻拔出配剑,警惕的朝周围望了一圈,嘴里朗声道:“五岳剑派办事,哪位江湖朋友看不过眼的,还请现身指教,暗中使诈,算什么好汉!”
他连续问了几声,周围却无人应答,只有几声鸟叫虫鸣,又看周围地势开阔难以藏人,这才稍稍放心,心道应该不是刘正风那老儿,否则还不救了他外甥离开,说不定是嵩山派的对头正巧路过,捡了个便宜。
这几年嵩山派甚是威风,行事也霸道,得罪了不少江湖人士,偶尔有师兄弟下山落了单,就死的不明不白的,也是有的。
狄修暗道走运,要是刚才和师兄易地而处,他去酒肆自己留守,说不定现在死在地上的就是我了,正所谓死师兄不死师弟,实在是他娘的阿弥陀佛玉皇大帝保佑。
胡思乱想片刻后,他眼珠一转,又想这下正好,回去后我就说路上遇到对头,师兄战死,我苦战不退,豁出命去才抢了这小子回来,到时候一人独领全部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