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弓箭手的压制下,叛军俘虏们开始继续往院墙外面堆积麻袋。一千多人来来回回的跑,麻袋堆的越来越越高。陈定南看着那些惊恐的叛军们为了活命而为敌人效力,嘴里低低的骂了一句。
他本想吩咐人将院墙用麻袋每隔三丈堆出来一道壁垒,可想到老太爷之前的话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往他们堆出来的鱼梁大道上泼油,放火点上!”
他大声吩咐道。
陈家的私兵冒着箭雨抬着油锅往鱼梁道上泼有,大部分士兵才一露头就被山字营的弓箭手射翻。但毕竟他们要针对的只是鱼梁道这一块,损失了二三十个人后还是将鱼梁道点燃起来。
“让叛军俘虏抬湿泥垫上去!”
方解指着鱼梁道下令。
山字营的士兵们找来水和泥,叛军俘虏们抬着斗子灌满湿泥往鱼梁道上送。因为有人数上的优势,再加上山字营弓箭手的掩护,鱼梁道上的火焰没多久就被压了下去。
历时超过一个时辰,一条宽足有三米的鱼梁道终于铺好。陆封侯憋足了一口气,索性将自己的上衣脱了,拎着横刀光着膀子带上一个团的士兵再次扑了上去。院墙上,大部分私兵都集结在这一段,弓箭手不断的抬头射箭,但因为被压制着,所以并不精准。陆封侯带着人顺着鱼梁道往上冲,很快就靠近院墙上面。
“我的亲兵何在?”
陈定南将自己的马槊抓起来喊了一声,他身后五六十个汉子立刻应了一声。他将马槊一顺,从城墙上跃出来,顺着鱼梁道迎着陆封侯冲了过去:“随我将敌人顶回去!”
“诺!”
几十个汉子随着他冲出来,组成了一个锋矢阵竟然十分整齐。
陆封侯见那穿铁甲的人亲自下来眼睛立刻就红了,他吼了一声,带着人奋力往上冲。陈定南手起一槊横着砸过来,陆封侯双手推刀一挡,当的一声,竟是震得他的两臂都一阵酸麻。这个看起来面貌俊秀冷傲的少年,手上的力气竟然大的出奇。
陈定南将陆封侯震的退了一步,随即挺槊直刺。那条长槊在他手里如蛟龙一般,快似闪电,顷刻间就接连刺了七八下。陆封侯的武艺并不算太出众,所以立刻就被这七八槊逼的手忙脚乱。横刀不断磕挡,虽然没有被刺中但险象环生。
陈定南瞧准了一个破绽,一槊刺在陆封侯的肩膀上然后横着一扫,将陆封侯从鱼梁道上扫了下去,若不是下面堆积着尸体,这一下就能把陆封侯的骨头摔断几根。他肩膀上被陈定南刺出来一个血洞,血顺着伤口溪流一样往外淌。
“春姑,随我来。”
方解看着陆封侯再次无功而返,将朝露刀提起来大步往前走了出去。春姑他们十个立刻跟上方解的步伐,将手里的大陌刀挺了起来。明光铠和大陌刀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一阵寒芒,他们身上那种凛然的气势立刻就弥漫了出来。
身上无甲,方解拎着朝露刀走在最前面。不时有羽箭射过来,方解随手挥刀将羽箭磕飞。
陈定南带着亲兵一个反冲锋,仗着地势上的优势和他武艺超群,硬是将三百名山字营的士兵逼的连连后退。陈定南从上往下攻,山字营从下往上顶本来就吃着亏,再加上那些私兵们知道若是败了没有活路,所以个个奋勇向前。
将山字营的士兵从鱼梁道上逼下去,陈定南立刻带着人往后撤。还没回到城墙上,他就看到那个一袭黑衫的年轻男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虎步龙行!
在他看到那黑衣青年和那十个身材魁梧的士兵之后,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他抹了一把顺着脸淌下来的汗水,沉默了一会儿后有些怅然的说道:“去告诉老太爷,现在可以准备钱粮了。”
他将铁盔摘下来,站在院墙高处大声对方解那边喊道:“院外的将军,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方解带着给事营的十个人已经到了鱼梁大道下面,听到那给铁甲小将呼喊后脚步顿了一下。
看起来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再次迈出了脚。
陈定南眼神一变,立刻将铁盔再次戴上:“将军何必继续厮杀,只是多死伤人命而已!陈谋抵抗也是逼不得已,还望将军见谅!”
方解阔步向前,一言不发。
恰在这个时候,已经七十几岁的陈家老太爷被人搀扶着爬上院墙。老太爷看了看外面密密麻麻的官军,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和担忧。他明白孙子的想法,可他看得出来孙子做的过了。
“你退下!”
他冷声对陈定南吩咐了一声,挣脱开两个小厮的搀扶快步走到院墙上:“外面的将军请止步,我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