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的称呼直接的让方解不适应。
“阿莫萨来过?”
方解没有拒绝那个称呼,也没有答应。
“就在房间里。”
夏竹回答。
见方解的眼神往院子里飘了飘,春兰连忙解释:“夫人知道您不喜院子里的槐树不喜树上那些娃娃,所以树已经伐了娃娃都已经埋了。”
埋了
方解注意到这两个字。
是埋了,而不是丢了。
“快进去吧少爷,夫人已经等的心急了。”
夏竹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解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走进这个小院之前他需要深深吸一口气来平复心情,即便面对再大凶险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紧张,哪怕是面对罗耀的时候也没有这样不自在。他不愿意去想自己在怕什么,在抵触什么。
如临大敌。
屋子里还是有一种熟悉的淡淡的清香,这味道和楚氏身上的冷格格不入。这种清香让人有一种温暖的错觉,而她则让人觉得寒气逼人。长相很中性的阿莫萨就坐在楚氏对面,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和楚氏相比,阿莫萨的相貌显得一无是处。可她坐在那里,气势上却不输一分。
“怎么……才来?”
楚氏见方解进门立刻站起来,想迎过去却又下意识的站住。
方解俯身施礼,用了晚辈之礼。
楚氏站直了身子受了方解的礼,眼神里那种激动被她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阿莫萨却颇玩味的笑了笑,方解知道这个女人比楚氏知道的要多的多。她说要来和楚氏做个了结,也许从一开始这种了结就不是以命相博,方解却分明感觉到另一种方式会更残酷。
所以他看了阿莫萨一眼,而阿莫萨却无视他眼神里的意思。
“今天真好”
楚氏坐下来,吩咐冬梅上茶。
“我最想见到的人和最不想见到的人都来了。”
阿莫萨笑了笑没有说话,方解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坐到我身边来。”
楚氏对方解招了招手。
见方解有些犹豫,阿莫萨微笑道:“为什么不去,难道你觉得有些残忍?”
方解瞪了阿莫萨一眼,走到楚氏身边挨着她坐下来。楚氏想伸手去抓方解的手,方解却无法接受这种亲昵。
楚氏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尽力温和:“我知道你早晚还会回来的,纵然这近二十年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但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割舍的。我整日间念着的都是你,你难道就能一次也想不到我?”
“他肯定经常想起你啊。”
阿莫萨笑道:“因为他有许多话应该想从你嘴里得到答案。”
楚氏冷冷笑了笑:“我知道你这次来是要做什么,当初我从你手里夺走了一个男人,现在你想报仇?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已经从我身边带走一个男人了。”
阿莫萨放声大笑起来,笑的那么放肆:“你夺走了我的男人?你怎么会如此可怜?”
“你什么意思!”
楚氏问。
阿莫萨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看向方解:“在你问你要知道的事情之前,有没有兴趣先听一个笑话?”
方解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不需要回答。
阿莫萨一边笑着一边说:“在很多年前,罗耀带兵征讨纥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纥人女巫师,这巫师不美甚至可以说姿色没有一点诱人的地方,女巫师的丈夫就曾经说过无数次,跟女巫师睡觉就好像抱着一个男人一样,没有一点激情。可是罗耀却喜欢上这个女巫师,他要把她据为己有。于是,罗耀将这对夫妻带回了家里。”
“罗耀有一个妻子,却已经和他多年没有同房。但罗耀对她有些愧疚,正因为如此罗耀连一个小妾都没有。可他却对女巫师动了感情,于是笑话开始了……罗耀这个自欺欺人的家伙,为了让他妻子不会闹起来,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让男巫师故意去接近他的妻子,然后促成了男巫师和他妻子的奸情……呵呵,当他妻子有了奸情,还有什么心情去管他的事?”
“皆大欢喜,不是吗?”
她问。
“你这个疯子!”
楚氏猛的站起来,眼神里有可以杀人的东西在。
“不”
阿莫萨笑了笑道:“我不是疯子,罗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