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之间有一些不太一样的习惯。”
方解看着阿莫萨语气温和的说道:“你习惯了往好的方面去想,所以你没有预料到我现在的反应。而我总是往坏的一面去想,所以我比你过的要辛苦些,但遇到事的时候好像要稍稍轻松些。”
方解缓缓抬起手指着阿莫萨的咽喉:“你是纥族的大巫师,自然有自信的资本。可你刚才提起原体的时候眼神里有些恐惧闪,所以你其实是惧怕我的。我刚才坐着听楚氏说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一直在想,你既然是强大的巫师,有什么惧怕我的地方?”
阿莫萨的两只手微微在发颤,眼神里不安的东西越来越浓烈。
“不用装了。”
方解嘲笑道:“我能活到现在,见过太多太多比你演技要好的人。我刚才说了,我比较喜欢直接的办法。”
这句话一说完,阿莫萨的双手猛的抖动起来,就好像被火烫到了一样,随着她的手甩动,两股淡淡的黑雾从她手心里散开,但是很快,那黑雾就凭空消失。阿莫萨抬起手看了看,发现手掌已经烧焦了一块。那些散开的黑雾是细小的飞虫,被烧尽之前发出的声音凄厉可怕。
她眼神里的恐惧越来越浓,最后忍不住痛苦的哀嚎起来。
因为那烧焦的区域,还在不停的扩大。
“说,我就收回火。”
方解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是他的火之力,在无形之力的作用下火完全没有形态,难以追寻。可越是这样才越显得诡异,看不到的火焰正在吞噬着阿莫萨的双手。
方解走回椅子上坐下,看了看外面的太色笑了笑:“我不知道你需要拖住我多久,你等的人才会赶到,我不急,陪你一起等。不过这火有些奇怪,不将被点燃的东西烧尽是不会熄灭的,除非我收回。所以,我能等到你要等的人,而你则未必。”
“你就算烧死我,你也逃不脱的。”
因为痛苦,阿莫萨的脸有些狰狞:“你的命运就是如此,无论你怎么挣扎都逃不脱!”
“这样的狠话最没有意义。”
方解看了看阿莫萨的手:“这屋子的空气中都是你布下的细小蛊虫,不止是这屋子里,整个罗耀府里都是。可我到现在还安然无恙的坐在你面前,你却还可笑的说着狠话……看来你真的不了解我。”
“啊!”
阿莫萨忽然痛苦的喊了一声,跌坐在地上身体都在抽搐着。
“纥族的大巫师,果然有些门道啊。”
方解笑了笑。
阿莫萨的两只手从手腕处齐刷刷的断了,但能看得出来那不是利器斩断的痕迹。在她的手腕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虫子,这些虫子一口一口的咬下去,将她的双手咬断。然后那些虫子开始前赴后继的往端口处爬,一大半被火烧死,剩下的则很快组成了手掌的形状。
没流一滴血。
“方解,你不该这么得意!”
阿莫萨的额头上都是汗水,看得出来她刚才承受的痛苦有多强烈。
“你刚才得手就该立刻杀了我……”
她靠着墙站起来,眼神里的阴寒逐渐浓烈:“你说我不了解你,你又何尝了解过我们纥人?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壮士断腕,意思是只有勇者才敢斩断自己的手腕。可在我们纥族,必要的时候斩断手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需要太多考虑。而一旦给我们恢复过来的机会,我们就会十倍百倍的偿还给敌人!”
方解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
阿莫萨抬起“手”指向方解,嘴里发出了一种刺耳的尖锐声响。这种声音又好像不是从耳朵里传进来的,而是直接钻进了人的脑子里一样。
四周似乎传来一阵很密集的嗡嗡声,令人不安。
方解却依然很安稳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阿莫萨的脸色再次变了。
因为那嗡嗡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什么都没有?”
方解笑了笑,没有蔑视可却让阿莫萨更加的恼羞成怒。
“你既然知道什么是原体,自然也很清楚桑乱的故事,对吧?”
方解问。
阿莫萨没有回答,眼睛里都是怨毒。
“桑乱就是原体,有人说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悟出修行之道。而因为他的事太过玄奇,所以知道这一段过往的人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忘了他的妻子。可是你身为一个纥人,怎么能忘记这一点?”
阿莫萨的脸色变幻不停,眼神里的怨毒逐渐又被恐惧取代。
“你怎么会忘了……”
方解看着阿莫萨的眼睛微笑着说道:“桑乱的妻子,一个被许多人忘记了的人。可我只是没有想到,连你们纥人也忘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