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克博道:“陛下知道你可以牺牲自己的儿子,但他还是不会选择信任你。”
他指了指修伦斯:“换做是你,你会相信吗?”
下午的时候,战局再次有了变化。
让修伦斯和柯克博都没有想到的是,黑旗军居然和他们对攻!本以为在试探出了莫克思底线之后,黑旗军会选择相对保守的战术,可是当黑牵牛花军开始猛攻的时候却发现,黑旗军表现出来一种更加积极的态度。
每一次黑牵牛花军进攻,都会迎来一次反攻。
“汉人到底想干什么?”
修伦斯不得不亲自到了前线观察指挥,他举着千里眼看向远处的战场,汉人的精锐轻骑好像无数柄飞刀一样在乱战中来回切割穿梭。毫无疑问的是,这个汉人的指挥官很清楚黑旗军的优势是什么。
每一次骑兵出击,都能将黑牵牛花军的进攻打乱。
然后,汉人的步兵会组织反攻。巨盾手在前面,挡住了子弹。后面则是数不清的弓箭手整整齐齐的往前压,靠着那种密集到令人恐惧的箭阵对黑牵牛花军进行反压制。在这个时代,火器的设计距离和弓箭其实相差无几,而有效杀伤距离,火器却远不如弓箭!
弓箭的落后在于射击速度和精准度,而火器的直接有效杀伤距离要比弓箭短不少。抛射的羽箭可以射杀在二百步之外的敌人,而火枪的子弹绝对打不死二百步之外的士兵。
“骑兵穿插搅乱我们的阵型,然后弓箭手阵型压迫。”
修伦斯放下千里眼,不得不赞叹黑旗军的战斗力。
“这是一支让人敬畏的军队。”
之前的优势,是靠着火炮压制创造出来的。但是现在补给跟不上,修伦斯已经不敢肆无忌惮的发射炮弹了。
“派人,我想和黑旗军的统帅谈谈。”
他说。
站在他旁边的柯克博忍不住脸色变了变,有些愤怒道:“你会连累我的!”
“我知道。”
修伦斯点了点头:“如果陛下知道我开始和黑旗军的首领接触,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立刻下令,让他在国内的军队铲除我的家族。而你,也失去了最后一丝活下来的机会,就算陛下不针对你的家族,也会处死你。”
“你到底在想什么!”
柯克博道。
“在想我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之前你提醒我的事让我绝望,然后又从绝望中找到了一丝希望。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我做什么我的儿子我的家族我都无法挽救了,那么我只好挽救自己的生命。如果我运气不错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做到呢?”
修伦斯看向柯克博:”其实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当我安全离开之后,我需要一个在黄昏的时候坐在树下陪我下棋的朋友。陛下是不会针对你的家族的,他不敢一口气灭掉两个举足轻重的家族。灭掉我黑牵牛花,是为了震慑。灭掉两个,他就会遭受到反扑。所以,你的悲哀只是你自己,而我的悲哀是整个家族。只要你不出现在权利中心,不管你是死了还是逃了,其实对陛下来说意义都一样的。“
柯克博显然被他说动了。
修伦斯道:“如果我之前的猛攻是最后的一丝挣扎,那么现在我改主意了。”
他转身下令:“命令,停止所有进攻。派人带着向导去见马栏山关里的汉人守将,告诉他我不会在进攻的,如果他方便的话,我请他派人去请示黑旗军统帅方解,我愿意和方解见上一面。”
下令之后,修伦斯转身走了。
“柯克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陛下肯定还有别的安排比如,在修伦斯公国,招募大批的士兵?”
修伦斯一边走一边问。
柯克博点了点头。
“汉人有句话,是说斩草除根陛下一定是听过这句话了。”
修伦斯笑了笑,表情很复杂
“将军,我们修伦斯大公的意思是,战争是伤害世界的刀子,而他和您手里都握着刀柄,如果冷静下来的话,伤害也就会停止。”
一个汉人翻译了修伦斯手下的话,对洋人的态度很谄媚:“修伦斯大公说,只要将军请来你们黑旗军的统帅,那个叫方什么的来,大家坐下来谈一谈,他就可以停止一切进攻。”
说完之后,他还挑了挑眉毛。
陈定南的回答很明确,他一脚将这个翻译踹飞了出去。翻译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就死了,胸口的骨头一根都没剩,全都碎裂。一根断了的肋骨恰好刺穿了他的心脏,所以他死的格外的干脆爽利。
他看都没看那具尸体,指了指外面对那个洋人说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是使者,我杀他是因为他是杂碎。我在战场上不需要也不愿意看到有汉人为了一块金币就点头哈腰的把洋文翻译成汉语,这和在战场上把汉人的话翻译给洋人的翻译,是两回事。”
一个安德鲁的手下将他的话翻译给了修伦斯派来的人,那个人似乎有些不懂,但他知道对面这个汉人将军很危险。
“你们失去了要坐下来谈的机会了。”
陈定南道:“以后可能会有跪下来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