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倒下之前还在奋力的挥舞着横刀,似乎想把面前的敌人全都砍死。
没有闭上眼睛的尸体倒了下去,横刀却没有离开他的手掌。
二十几个洋人是仓促之间组织起来的,一阵排枪之后击杀了几个黑旗军士兵,立刻后撤准备离开。但是这样混乱的战场上,他们想要轻易离开是不可能的。看到这边有一小队洋人聚集,不少黑旗军士兵朝着这边卷了过来。
黑压压的人群碾过去之后,地上多了几十具尸体。
“杀我家人,夺我土地!”
一个绿林道上出身的东疆士兵拎着一柄沉重的鬼头刀,一刀将面前敌人的半边身子卸掉,然后在挥洒的血水中大步过去,每砍一刀都会带走一条生命。他嘴里愤恨的喊着,喊一句出一刀。
显然,他是个可以修行者的武者,但是因为资质是在有限,修为并不高。但是修为带给他更强壮的身体,更大的力气,和灵活的反应。他在人群中左冲又杀,避开敌人刺过来的武器后刀锋旋转着将敌人的头颅收割。
“老子以前是个强盗,没少干杀人放火祸害女人的勾当。”
他就好像陷入了一种很疯狂的境界似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别的,只有敌人。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话,手里的刀子却没有停下来。
“以前觉得这样才够潇洒才够强大,这样别人才会惧怕……但是你们来了之后,老子才真正体会到亲人被杀死东西被抢走的痛苦。所以我也就知道了以前那些人有多恨我,老子不想再做那样的人了!”
他一刀下去,将一个奥普鲁人的身体从正中间劈开。
踩着一地的内脏,他大步向前。
“老子在恕罪!”
他将刀子横着一扫,在切断了敌人脖子的同时将人头砍飞。
噗的一声,他的身躯猛的摇晃了一下。
然后他看到自己小腹上多了一个血洞,血立刻从洞眼里往外涌。他将鬼头刀叼在嘴里,然后撕开自己的上衣狠狠的将伤口勒住。他赤裸着上身,眼睛已经变得发红。重新将鬼头刀提在手里,他再次往前冲了出去。
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血色的脚印。
那是敌人的血也有他的血。
别克多一枪打中了那个骁勇的汉人,他以为那个汉人会倒下去。
可是那个汉人撕开衣服勒住伤口之后,却大步朝着他跑过来。别克多的手颤抖着,想尽快装填子弹,可是越紧张害怕手就抖的越厉害,等他把子弹装填好举起枪的时候,那个汉人已经杀到了近前。
拦在别克多身前的两个奥普鲁人被一刀横斩整齐的削断,此时别克多的第二枪也响了。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准。
子弹钻进了彪悍士兵的胸口,他的身形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咧开嘴朝着别克多嘿嘿笑了笑,满嘴的血,和白色的牙齿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举起刀,狠狠劈落。
他的身体摇晃着,力度已经不够,但是他借助向前扑倒的力量一刀砍在别克多的肩膀上,鬼头刀深深的砍进肩膀里,卡在那,这汉子已经没有力气再把刀拔出来。重伤的别克多被他扑倒在身下,一边挣扎着一边从腰畔将匕首抽出来,慌乱的一下一下刺进汉子的肚子里,血很快就把两个人都泡透了。
汉子哈哈大笑着,猛的一低头咬在别克多的脖子上,别克多嗷的叫了一声,丢开匕首想把他推开。
汉子咬住之后不停的晃动着脑袋,然后一抬头,竟是把别克多的脖子咬开了一个血洞,喉管都被咬破了,血水从伤口里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别克多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想让呼吸恢复顺畅,气流进入嘴巴然后又从伤口里流出来,吹起一个一个血泡。
……
……
长枪兵冲入别克多的队伍之后,开始用最有效的阵型往前挤压,混战在一起之后奥普鲁人的武器优势比无限度的降低,到处都是厮杀在一起的人。
随着黑旗军的反攻杀进奥普鲁人的队伍,奥普鲁人开始溃败。这种近身厮杀,往往靠的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士气,显然,奥普鲁人不具备这样的士气。黑旗军的士兵们和东疆绿林道的士兵们,疯狂的挥舞着兵器,发泄着心里的恨。
一支没有统一着装的汉人队伍从侧翼里杀进来,完全不计代价的杀穿了奥普鲁人的阵列,然后朝着那些巨大的攻城兽冲了过去,这些人手里都拎着一个罐子,也不知道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推动攻城兽的奥普鲁人开始奔逃,他们没有武器,只能逃。
后队莱曼调上来的增援队伍从远处开枪,大量的汉人和奥普鲁人一同倒了下去。
“赤眉军!”
一个绿林出身的汉子高呼了一声,将手里的装满了火油的罐子在攻城兽上摔碎。他后面,更多的士兵将火油泼洒在攻城兽上,然后有人用火折子开始放火。不少油罐子被甩到高处,火立刻就向上爬起来。
在巨大的攻城兽上的奥普鲁士兵,疯狂的嚎叫着,有人从高处跳下来,立刻就摔断了腿。攻城兽上同样有很多火油,这些奥普鲁人本来是想借风力放火烧黑旗军大营的。结果火烧上去,很快就引燃了他们自己携带的火油和火药。
本来是想火攻汉人的奥普鲁人,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