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怀送抱?”
方解听到这四个字忽然愣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是了……便是如此简单浅显的道理,偏偏我之前就想不明白。投怀送抱,就是这四个字。”
吴一道和项青牛都不知道方解想到了什么,眼巴巴的看着他。
方解似乎心情都立刻好了不少,起身过去,找了刀具来亲自动手收拾那一条大鱼。手下人知道方解喜欢垂钓喜欢烤鱼,所以见方解动手就立刻把他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你身边的人如果有敌人派来的奸细,如何区分?一般来说,你手下的能人会有两种,第一种是你自己发现然后招揽过来的。第二种,是他自己投靠过来的。而按照概率来说,往往自己投靠过来的这些人,多半都不单纯。”
方解笑道:“这便是投怀送抱。”
吴一道沉思了一会儿,开始屈指算数。
“可还是很复杂,有些人确实是自己投靠过来的。但从出身来看,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背-景。而有些招募来的人,背-景却很复杂。”
“这是表象。”
方解说了四个字,刚要解释什么,就看到你刘恩静和陆封侯两个人一块朝着这边走过来。
“老远就闻到了主公烤鱼的香味,口水都忍不住的往下淌。”
刘恩静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给方解和吴一道他们施礼。方解笑了笑,指着甲板说道:“那就坐下来等着,反正船上的日子也颇无聊,恰好有河鲜伴酒,咱们几个就好好的喝一场。”
“臣去拿酒!”
陆封侯小跑着回去,不多时抱着一坛子陈酿回来。
吴一道看了看刘恩静,又看了看陆封侯,忽然之间好像有点懂了方解的意思。他和方解不漏痕迹的对视了一眼,都笑了笑。
“主公,臣听闻要在艳阳城停靠?”
陆封侯一边为方解倒酒一边问。
方解点了点头:“艳阳城和江都一样,都是极重要的所在。江都要刘兵镇守,去掉原本的地方势力,让咱们的人马在那扎根。艳阳城是如此,高先泽在艳阳城这五六年来一直没有人理会,他也没急着凑什么热闹,稳稳当当的发展自己的实力,现在倒也不容小觑了。这个人,若是能用自然最好,若是不能用,那边是一颗巨大的毒瘤。”
陆封侯道:“怕什么,若是他不老实,直接剿灭了便是。下面的弟兄们这一路上只是走走走,胳膊腿脚都快生了锈,巴不得再来一场大战,痛痛快快的厮杀一阵。”
刘恩静道:“臣倒是不觉得。”
他看了看方解说道:“高先泽此人,和高开泰抡起来还是宗亲。但是高开泰围攻长安城的时候,数次给高先泽写信,请高先泽带兵来汇合。但是高先泽自始至终就没有明确表态,此人有大智慧。这样的人在地方上根深蒂固,臣以为即便要除掉他,也不能硬来。高先泽在百姓之中素有威望,若是没个理由就出兵剿灭,只怕难平民心。”
这番话说的模棱两可,也不知道他是赞同剿灭了高先泽,还是赞同安抚高先泽。
“臣以为。”
陆封侯道:“就应该像江都那样,好好压一压那些人的气焰。”
刘恩静沉默了一会儿道:“臣虽然不赞同出兵,但是臣也觉着,高先泽这样的人不太靠得住。他在乱世之中不帮助任何一方,而是稳稳的发展自己。看似无欲无求,其实这样的人最是有心计。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争这天下,所以才会大力的壮大自己。他很清楚,不管是谁坐上龙庭,都不会小瞧了他。他在为自己增加筹码,所以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忠诚可言,他只是在等,等到最后才会表态。”
吴一道看了方解一眼,然后说道:“刘老将军的意思,臣觉得很有道理。这样的人,不足信任。”
方解嗯了一声:“那就等到艳阳城看看,若是高先泽不愿意明确表态的话,除了他就是了。”
……
……
夜烛
微光
吴一道仔细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对方解说道:“臣以为,刘恩静有些问题。”
方解笑了笑:“他是我找来的。”
吴一道说:“主公之前说,那是表现。没错,刘恩静许孝恭二人,是主公派燕狂救回来的。但是这消息,却没准是有人故意放给主公知道的。所以看起来他们两个是主公亲自拉过来的人,实则还是别人送过来的人?若是当初他们两个真的失势?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两个,反而要送去长安受审?那个时候的长安,谁能审他们?当时主公手下兵不少,但缺少将才,主公知道他们两个人落难,必然是要解救的……”
方解笑的越发明媚起来:“所以,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