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亭笑了笑:“他们走的不都一直是控制中下层的办法吗,那么咱们就直接从中下层下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
……
不得不说,魏西亭是个聪明到了极致的人。
他对现在的局势并不了解,方解当初觉得这个人稍显轻浮,所以把他按在云南道。这三年来,他把云南道治理的井井有条。和陈定南两个人一文一武的配合,非但把原来南燕的乱局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把纥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本来方解对魏西亭就是寄予厚望的,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把魏西亭调回来。
“这是个方向。”
方解看向陈孝儒吩咐道:“就按照魏西亭的法子去办,照着这个方向最起码能甄别出一大批人。这些人都是等着在那个关键时刻做事的,到了那个关键时刻让这些人什么事都做不出来。”
“喏”
陈孝儒俯身应了。
“臣觉得,这一次的对手既然这么凶狠狡猾,就不能留后患……”
魏西亭等方解吩咐完之后继续说道:“主公做事,多行仁义。但是对这些人不能仁义,臣在去云南道做事之前曾向主公进言,对付这些人其实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主公对他们好一些,他们就觉得主公是忌惮他们的势力。臣在云南道这几年能稳住局面,也不外乎一个杀字……他们确实跋扈,那是这几百上千年来给他们惯出来的。”
“他们心里没有敬畏。”
魏西亭声音很轻但语气格外的重:“臣记得以前曾经有一个发动战争的人说过一番话……有人问他,既然你那么想要一个太平天下,为什么还要不断的发动战争?他回答说,如果我以和平的目的去和那些敌对的人好好的谈,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我。因为他们觉得,他们才是世界的中心。但是如果你打疼了他,让他一想到发动战争就害怕,那么他们就不敢随便发动战争了。”
“臣以为,这些人就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千百年来,他们在暗中控制皇朝更替,控制天下格局,他们玩弄所有人于手掌心,所以他们不害怕。他们也已经忘记了疼是什么感觉……臣请主公……”
魏西亭撩开袍子跪倒在地:“做一个暴君。”
这五个字一说出来,石破天惊!
屋子里所有人都呆住了,谁也没有想到魏西亭的话居然能延伸到这里。陈孝儒他们几个表情多僵硬住,不知所措。只有吴一道脸色变了变之后,下意识的看向方解,就好像魏西亭的话触动了他的某些回忆。
确实是有些回忆。
在从东疆回来的半路上,吴一道不止一次的和方解有过长谈。他曾对方解说过,如果一旦那样做的话就是一场灾难,如爆发了战争一样的灾难,会有很多人死在这样的狂澜之中。而这种狂澜一旦发动起来,只怕除了方解之外再也没有人可以控制。甚至,连方解都控制不住。
魏西亭的话,似乎和吴一道的担心正在契合。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方解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摆了摆手不再继续。
“臣……”
魏西亭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
……
“你太聪明,当初在主公南下的时候推行分田入户,你就是执行最彻底的人。有人说你是在拍马屁,是在逢迎。但是主公却说过,你是个有远见的人,比别人看的更远。就在不久之前主公还说过,你和独孤文秀相比……独孤文秀可以看到未来三年,最多五年。而你,可以看到未来至少十年。”
吴一道和魏西亭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缓声说道:“主公知道你不是逢迎,而是真的看到了那样做的好处。所以你才会执行的彻底,但是当初主公却没有立刻重用你,直到荡平了南燕之后才把你的位置提起来,又在那一按就是三年。为什么?”
他问。
魏西亭苦笑:“有时候我自己也苦恼……这性子,太急。“
“是啊,你太急了。”
吴一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如果你的性子能沉一沉……对你大有好处。”